循声望去,在鬼火的映衬下,就看见一辆轮椅缓缓从墓碑后面滚出来。
轮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羽戴冠巾,穿着一身奇异的服装,一半黑色一半白色,阴阳分明。
“我尼玛,他在‘扣死普勒’诸葛亮吗?”茅十九低声骂道。
毫无疑问,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就是扎纸先生秦万山。
让我们微感意外的是,没想到秦万山竟然坐在轮椅上。
“秦先生?”我眯起眼睛,两道精光直射秦万山。
秦万山冷冷道:“一个走阴人,一个茅山弟子,呵呵,没想到这些年我没有过问江湖之事,江湖上居然冒出了这么多后生晚辈,是我落伍了!”
“秦旭在哪里?”我开门见山地问。
秦万山不屑地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姓秦的!”茅十九指着秦万山骂道:“你违反天道,强行给自己的儿子续命,害死了那么多无辜女孩,你会遭天打五雷轰的!”
秦万山摇了摇头:“你们真是多管闲事!我秦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操心了?”
我翻了翻鼻孔,冷哼道:“我也不想插手你秦家的事情,如果你老实安分一点,我也会省却不少麻烦!”
秦万山阴冷的目光从我和茅十九的脸上扫过:“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挺起胸口,朗声说道:“很简单,按照天命,秦旭早就应该前往阴曹地府了,你把他藏起来,强行为他续命,躲避阴差抓捕。身为走阴人,我受地府阴差委托,奉命把秦旭带回去!”
“你呢?”秦万山转头问茅十九。
茅十九说:“近两三年来,你为了给秦旭续命,杀害数名女孩,我受警局之托抓捕凶手!我现在送你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识趣的,就放弃抵抗,乖乖跟我回去投案自首!”
沉默两秒钟,秦万山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公墓里回荡,惊起了好几只夜枭。
“他在笑什么?”茅十九问我。
我说:“穷途末路了,心虚,所以强颜欢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茅十九点点头:“有道理!”
秦万山收起笑声,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我就在这里,就看你们有没有能力将我抓捕归案了!”
“喂!老子的龙虎印呢,把龙虎印还给我,你这个贼娃子!”茅十九冲秦万山骂道。
秦万山打了个响指,只见一个披着长发的纸扎女人,从轮椅后面走出来,站在秦万山身旁。
我们定睛一看,这个纸扎女人,不正是那天晚上抢走龙虎印的那个纸扎人吗?
茅十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纸扎人骂道:“臭婆娘,把龙虎印还给我!”
秦万山冷笑着说:“龙虎印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拿吧!”
“你特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面对秦万山的挑衅,茅十九再也沉不住气,足下一点,朝着山上跑去。
“茅兄,不要冲动!”
我想拦住茅十九,但是处于气头上的茅十九,犹如出笼猛虎,不,犹如出栏的野猪,呼啦啦朝着秦万山冲上去。
秦万山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两簇鬼火升上天空,就像是两枚信号弹。
紧接着,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影,从那些墓碑后面走出来。
但见那些人影花花绿绿的,全都是丧葬店里的那种纸扎人,数量足有上百,阴气森森,公墓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诡异。
只听秦万山冷冷说道:“我在这座公墓里面,帮你们准备了两座坟墓,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我扭头一看,果然看见有两座空坟,坟前的墓碑竟然都立好了,两块墓碑上面,分别刻着我和茅十九的名字。
我顿时也气炸了,这个秦万山太嚣张了,居然提前把坟墓都给我们挖好了,一副吃定了我们的样子,这可不是一般的瞧不起人,这是相当的瞧不起人。
我也懒得跟秦万山废话,心里清楚今晚肯定是一场恶战,要不拿下秦万山,要不今晚我和茅十九就交待在这里。
我祭出龙渊剑,提着剑跟在茅十九后面,一起杀向秦万山。
但是,没跑多远,我们就被那些纸扎人给围住了。
眼前的场景非常怪异,如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置信。
只见那些穿着花花绿绿纸衣的纸扎人,个头只有我们的一半,明明就是死物,但他们却跟活物一样,在地上跑来跑去。
而且,这些纸扎人的手里,竟然还拿着兵器,刀斧枪剑,一样不少。
没有龙虎印,茅十九只好祭出铜钱剑,只听他沉声呵气,铜钱剑上的那些五帝钱嗡的一声,齐刷刷旋转起来,一道道金光从五帝钱上飞旋而出。
我暗暗称奇道:“你这把铜钱剑看上去不错呀!”
我想起那晚在佳佳的公寓里面,我的龙渊剑都没能把茅十九的铜钱剑斩断,可见茅十九的铜钱剑绝不是凡物。
茅十九骄傲地说:“那可不?这把铜钱剑是我们茅山祖师爷亲手打造的,用了三套大五帝钱,外加七套小五帝钱,再用茅山捆仙索编制而成,人称‘天师剑’,是茅山派的镇山法宝之一!”
我一脸羡慕地说:“茅兄,你在茅山派应该混得很好吧,年纪轻轻,身上带着好几件茅山法宝,这种待遇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呀!”
茅十九咧嘴笑了笑:“这都得归功于我的师父,龙虎印是正经八百传给我的,但是这天师剑嘛,是师父偷出来的!”
啊?!
偷出来的?!
我不禁抠了抠脑袋,这茅十九的师父茅十八究竟是个怎样的货色呀?(茅十八:详情可看拙作《走阴杂货铺》)
“杀了他们!”
秦万山坐在轮椅上,冷冷下达着命令。
那些纸扎人呼啦啦全都冲上来,开始围攻我和茅十九。
我和茅十九背贴着背,互成掎角之势,迎战四面八方冲上来的纸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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