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嘉禾
十七岁生日快乐
——《江砚日日夜夜念叨某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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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问他在外面站了多久,衣服才会湿成这个样子。
感觉用力揪一下还能拧出水来。
少年眨眨眼:“我……怎么了?”
江砚抬手将外套脱下来,随意扔在一侧。
指节微屈。
映着窗外的雪色,男生的侧脸分外清宁柔和。
眉眼沉静淡然。
纪嘉禾莫名把话咽下去,抱紧了手上的毛毯,摇摇头,闭上眼,胡扯:“我想碎觉辽,你憋吱声嗷。”
…
一觉醒来。
眼前景物分外眼熟。
“醒了?”
少年细软发丝微乱,垂眸看她,嗓音带着刚睡醒时微微的哑。
“嗯……”
小姑娘迷迷糊糊,眸子半睁半闭,拿气音回应他。
“起来吧,腿麻了。”
眼前的环境对于江砚而言是陌生的,少年眨眨眼,轻轻戳了戳女孩的脑门,柔声催促。
“我腿也麻了……”纪嘉禾一脸茫然的从少年的腿上支楞起脑袋,而后委委屈屈的看着他,声线温软的撒娇,“砚砚,抱我出去嘛,我给你指路。”
“哎哎哎纪嘉禾,你爹妈都还在这儿呢啊,腿麻了你自己坐会儿,老麻烦人儿江砚做什么……你看看人家这瘦胳膊瘦腿,能抱得动你吗……”安嘉回头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又侧过脸对江砚说,“你别老惯着她。”
“没事,她不重。”
少年微微笑了笑,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冷风吹得他清醒了不少。他一只手撑着车门,从窗户里模模糊糊的瞧见纪嘉禾的影子,忽然就有一种想娶她的冲动。
他似乎能想象到这丫头穿婚纱的样子。
她是不是……也会这么待在车里,满怀期待的抱着手捧花,等着他抱她下来。
江砚站在原地缓了会儿,抬步过去,打开纪嘉禾那边的车门。
纪嘉禾笑着张开双臂,十分配合:“砚砚!”
“嗯。”
少年随口应声,微微压低身子,一只手穿过姑娘的腿弯,另一只手从颈后绕过,指尖轻扣住她的肩,微微用力,将纪嘉禾整个人抱在怀里。
习惯了158视觉的纪嘉禾猛地悬空,被吓了一小跳,下意识的往江砚身上贴了贴,两条小胳膊环住少年的脖颈。
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米八视觉啊……”
果然,一米八的空气就是新鲜。
风过。
纪嘉禾的碎发被风扬起,发尾轻盈从少年精致绝美的锁骨处掠过。
“砚砚……”
小姑娘软糯的声音掺杂着风。
尾音轻颤。
少年垂眸,呼吸猛的一滞。
沉声:“……你别乱动。”
“不是,”纪嘉禾侧头,微微仰着下巴,望着少年眼睫的剪影,温热气息完完全全的喷洒在那人白皙的脖颈处,“那个寄存单据我放你口袋里了。”
“……”
江砚狠狠闭了闭眼。
十几岁的少年如狼似虎啊。
这家伙成天招惹他,可偏偏他还不能吃。
少年磨牙。
…
安嘉家底殷实,父母都是宁城有名的企业家。当初这丫头一心想学医,给她挑好的所有关于金融管理的学校她都不去,志愿只填了江白医药大学。
她去报名那天,安家老父母啥也没说。
只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她弟代为转达,拿着给她准备的开学礼物追出来:“咱爸妈说,当不好医生你就回来继承家产吧。”
后来安嘉结婚生子,两个老人没少出力。
商业联姻联出真感情的实属少见,两个年轻人在市中心买了套房,离老人偏爱的清净之地有一段距离。孩子出生后,偶尔会有无人照顾的情况,老安父母便带着人过去,替他们照顾几天。
好在纪嘉禾从小就讨喜,性子又好,这两个老人便格外喜欢这丫头。
每年生日都会办场小型聚会……规模也不大,只是一家人难得聚一次,然后吃一顿隆重的饭。
少年望着面前不算小的独栋别墅,忽的有些难堪的抿了抿唇。
垂眸,望着怀里的小姑娘。
他……有一种攀高枝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大概配不上她。
从小在这种生活环境下长大,难怪性子这么温暖单纯。
若是程予白此时在他身侧,应该也说他傍上了富婆吧。
少年眸色深了深。
他好像没办法保证以后纪嘉禾会过的比现在好。
小姑娘倒是对他心底的惊涛骇浪毫无察觉,只待在他怀里欢快的晃了晃脚丫:“到了到了,砚砚,你去按门铃!”
“……”
江砚没动。
“怎么了砚砚,被我外公外婆的豪宅吓到了?”小姑娘微微仰着脖子,在少年的脖颈处嗅了嗅,眯着眼睛笑,“香喷喷的砚砚。”
“纪嘉禾。”
雪花洋洒。
少年修长身形立于一片雪白之中。
漆黑潋滟的眸底,情绪复杂深沉。
“我舍不得你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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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年少见的情绪外露,再加上这么无头无脑的一句话,纪嘉禾有点懵懵然,“不是,我吃什么苦……”
少年却淡淡的收回视线,抿起纤薄柔嫩的唇角。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哎呀,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外公外婆有钱而有心理负担哈……其实我爷爷奶奶更有钱,但是这些都跟我没关系嘛,他们的富裕是他们的——至于我,我当然得自己赚钱养家啦。”
“别贫。”
少年瞥她一眼,微微靠过去,艰难的用指尖轻轻按响门铃。
小姑娘被勒的肉疼:“呀,砚砚,我忘记你只有两只手了!”
“嘴,合上。”
于是纪嘉禾警惕的抬头瞄他一眼,搂他搂的更紧了。
……她总觉得他一个不注意就能把她扔下去。
纪嘉禾的小脸贴着少年微凉的下颚。
江砚简直快被她磨的没脾气了:“纪嘉禾,你做什么?”
小姑娘哼唧一声,十分坦诚:“我怕你把我丢下去。”
“……”
远远跟过来的安嘉和纪跃明表情凝重。
对视一眼。
安嘉没忍住,开口问着身侧人:“……你说,照这样下去,咱女儿是不是会被江砚惯坏?”
瞧瞧这娇撒的。
简直轻车熟路。
“不会,”纪跃明觉得她咸吃萝卜淡操心,抬手轻轻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江砚宠她有度,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