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汐听了几句说教,又待了一会儿之后就上楼了。
当然,这些说教也只能听听,她不会真去找魏央,谁知道会不会鼓励不成反倒影响了人家的心情。
李慕泽的房门紧闭着,她想元宝今天可能在他那边睡了,也就没去找。
叶汐回房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发呆。
高考那几天是非考生的假期。
前一年叶汐还在期待并兴致高昂的跟蒋飞同学讨论假期怎么过,态度完全置之度外,你改变你的命运我蹦我的迪。
今年却一点期待感都没有,只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就好了。
但是时间是冷漠的,你哭着喊着它也不会因为怜悯你而慢一点。
它还会一边计时一边看着你哭着喊着。
你笑你哭它都照样的一分一秒的流逝,没有奇迹。
只不过……
她不主动找魏央,魏央倒是主动过来找她了。
高考前是要给考生放松心情放几天假的,而叶汐还要上课到学校开始准备考场的前一天。
叶汐今天没骑车过来。
因为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雷阵雨。
也因为李慕泽说今天下午他会过来接自己去逛一逛的。
但走到校门口的叶汐没见着李慕泽,却看见了魏央。
一丝一缕的失落萦绕在心尖,叶汐向对自己招手的魏央走过去:“魏央哥,你怎么会在这?”
“等人啊,还不够明显么?”魏央笑了笑说。
叶汐视线在校门口看了一圈,才对他笑道:“你不是应该在贵族学院等人的?”
“当然,如果你在贵族学院念书的话。”
“……等我的?”
“啊,不然你以为我还认识你们这边的谁?”魏央说。
叶汐觉得自己还是不甘心,眼眸不由自主的看向周围,试图在一众穿着校服的人群中找到另外一抹穿着简单衬衣长裤的身影。
“在找人?”魏央实在是没法忽视她的期待然后又期待落空的样子。
叶汐闻言把目光收回来,原本想摇头说不是。
但她终究还是垂眸点了点头:“我今天跟人约好了的。”
他不来等自己,难道自己不能等等他么?
魏央抿唇,然后温和道:“我陪你等一会儿?”
“嗯?”叶汐诧异。
魏央看了看她说:“怪我没有先跟你约好,但既然我来了,你要不就把等待的时间留给我?”
她有些自责:“这……”
魏央抬手要接过她白色单肩包:“考前焦虑,感觉跟你待一起还挺放松的,所以我陪你等?”
这都要拒绝,叶汐就觉得自己真不识大体了。
不主动鼓励自己补习老师也就算了,居然还接连拒绝。
她想了想把手里的单肩包递给他:“对不起,还有谢谢。”
“你这样客气我就要无地自容了啊。”他笑着说。
叶汐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说:“那就等一……等半个小时,没见找人的话我请你吃饭好了。”
“一言为定。”魏央说。
叶汐还是很想说谢谢,但对上魏央微眯的目光,只得把客套话咽回肚子里。
站校门口好像不是很好。
叶汐指了指校门口外边一点的人行道护栏:“我们去那边?”
“嗯。”
单肩包里边有一瓶没喝过的水,她问:“魏央哥,你渴么?”
“你渴?”魏央不答反问,说着就四周看了看有没有便利店。
叶汐摇头,从单肩包侧兜里拿出了一瓶水:“买了但是没喝过的,喏。”
魏央想了想还是接过,能消除一点她的愧疚也好:“有件事想说一下。”
“什么?”
“以前不是对我直呼其名的么?以后也那样吧。”
叶汐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怎么像不喜欢吃牛排,倒喜欢吃西兰花的感觉。”
“这形容……”魏央凝眉不解的看她:“怎么解释?”
叶汐指了指自己说:“普高刺头叫你一声哥知道多难不?有便宜居然拒绝占呢。”
魏央看了看她,笑道:“你现在顶着一个这么纯良的发型,普高刺头是该易主了,还有叫哥就限定身份了,没我发挥的空间有点委屈啊。”
她打着哈哈笑过去:“行吧,那就魏大央好了。”
“嗯。”
叶汐目光时不时会看向平时上学来的方向。
一天没来的雷阵雨倒是来了,但那个人还是没见人影。
雨一滴滴打在她身上,魏央从他的哆啦a梦斜挎包里拿出了伞。
后知后觉的叶汐仰头看看黑色底的伞,扯唇道:“走吧,请你吃饭为你加油鼓劲儿咯。”
他抬手看看腕表:“还差五分钟。”
叶汐没能说出来话来,其实半个小时早就过了,她不言不语的想拖一下时间。
魏央估计是发现了自己的不甘心,主动提出还有五分钟。
她虽然觉得非常愧对陪自己一起等的魏央,但还是大着脸:“那再等五分钟好么?”
“当然。”
半小时都眨眼就过了,何况区区五分钟。
叶汐垂眸摁亮手机,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信息。
她手指轻轻揉了揉眼角说:“走吧,站累了么?”
“不会。”魏央说。
叶汐原本想从自己的包里拿伞的,但是魏央开口了:“这伞可以装得下一个即将过气的普高刺头的小小身躯吧?”
叶汐被他说笑了,收了拿伞的手:“你就知道我要过气了?”
“啊,你现在得没有酷拽的外型也没有酷拽的灵魂了,承认吧你就。”
叶汐装模做样的摸摸口袋:“哎呀,我今天没带钱。”
魏央笑:“一句话就失掉一段饭,至于么?”
“知道就行,买单的人千万不能得罪。”
“是,大款。”
另一边。
李慕泽坐在vip病房病床前,看被那个男人失手推伤了的方莹。
被死命扣着的手心留下了深紫色的印痕,他拧着眉头沉默,心乱如麻。
原本两个相爱的人以自以为保护对方的方式使劲儿的伤害对方,多悲哀可笑的感情。
李慕泽想不透,并且不想理解。
作为他们的孩子,他凭什么就被误以为他能麻痹面对他们作为父母不自知的残忍,冷静旁观不会难受?
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一向温和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丝戾气。
直到窗外……“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