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蒋飞承担了给家里的门一一贴对联的任务。
严若冰给他扶着椅子,一边给他参谋,对联到底歪没歪,齐不齐,该往左边一点还是右边一点。
全部办完了,蒋飞弹了一下她的鼻尖:“你使唤得很起劲儿啊。”
严若冰笑了笑,否认:“我可没有给你使坏,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是了。”蒋飞接过她手中的纸巾自己把踩过的椅子擦干净。
各地的风俗习惯并不完全相同,严爸爸严妈妈手头都要要忙的事情。
倒是他们两个小年轻先闲下来了。
严若冰拨了颗糖要放嘴里,看了看直盯着自己的蒋飞,她顿了顿把糖送过去:“喏,新年快乐啊,小飞。”
蒋飞张口把糖吃进嘴里,在严若冰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送到她的嘴里,一脸正派的评价说:“太甜了。”
严若冰捂了捂嘴巴,往门口看了看咬牙警告:“蒋飞!”
蒋飞勾唇笑:“新年快乐,若冰。”
严爸爸和严妈妈忙完回来,吃早餐的时候正式的拿出红包来分别递给两个小辈:“万事顺遂。”
蒋飞笑着接过,吉利的话张口就能来,把长辈哄得十分开心。
作为教师的严若冰不甘示弱,说了一番和蒋飞一字不重的吉利话来。
两个人暗地里较劲儿的样子让长辈看了去,对视一眼,都是舒心了然的笑意。
大年初一不需要去拜年,在家里待着等舞狮的队伍过来给家里添点喜庆也差不多了。
严若冰心里记着蒋飞明天就回t市了,大半天下来,眼神没少落在他身上。
蒋飞在一众发过来给他拜年的商业伙伴的消息中,挑了几个回消息。
过程中,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笑了笑说:“要是不舍得就跟我一道回去了,我一个去拜年多寂寞,每每都有人善良的七大姑八大姨要给我介绍黄花闺女。”
严若冰不自在的别开目光,听到后边那句话,剥好皮要放在吃下的桂圆停在了嘴边:“给你介绍就去看看呗,有个对比。”
“跟谁对比?”蒋飞抬眸看她。
严若冰漫不经心的吃着小零食:“你喜欢跟谁就跟谁。”
蒋飞把手机放下,站起来长腿迈开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严若冰,你没有心的。”
“我怎么没有心了?”严若冰侧目,清丽眸子里情深和不舍藏不住,丝丝缕缕往外渗。
这眼神让蒋飞整颗心都安静了,不仅限于安静还有内心里不期然的满足。
“跟我回去?”他的声音里带着诱哄。
严若冰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小飞,我现在是你的什么?”
“女朋友。”他不假思索。
她嘴角的笑意无所循行,睫毛轻轻颤动:“哦。”
“就哦?”蒋飞捏捏她的脸:“没有别的话要说的?跟我回去?”
“我爸妈不会放人的。”
到底,蒋飞也没有再纠缠,不是谁都喜欢到别人家坐客的场面,尤其是新年,长辈们各种问题纷至沓来的砸在小年轻的身上。
初二一早,蒋飞当小辈的给严爸爸和严妈妈分别封了个表示感谢和敬重的红包,话说得头头是道,长辈不收都觉得对不起他的那种。
严若冰看着他的车缓缓开走,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
新年的年味越来越淡,特别是对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想要的只是跟家人团聚和这个一年之中最为宽裕的假期。
严妈妈今天回娘家,唯一在爸爸生意失败破产后还跟他们保持着关系的亲戚,纵使关系在利益上也比较微妙。
每一年一家三口都不会缺席这一趟拜年的流程,因为为数不多。
当晚,严若冰回到家看到今晚自己可以独自霸占的房间,心里没由来的发空。
她疲疲的躺在床铺上,腰身下硌着什么东西了。
严若冰往旁边滚,手身进被子里捞。
拿出来的是个新手机的外壳包装,里边是有实体的。
她一愣再愣,看清楚了贴在上边的便签:看到了要主动给我打电话,我想,你看到它的时候我一定是在想你。
眼眶涌上来蛮横的酸涩,涩着涩着就开始品出当中得而甜来。
蒋飞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和年纪相当的堂兄妹们在外边聚会。
他们过年和严若冰那边的方法到底是不同的,往常没法玩麻将,过年倒是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反正是拿来消遣,小赌怡情无伤大雅。
严若冰听着那边热闹的声音,还有蒋飞让别人帮忙玩的话,心里积压了一整天的神绪终于找到了源头。
过了一小会儿,手机里只有他沉稳的呼吸声,大概是他寻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这么晚才回到家?”蒋飞问她。
严若冰应声:“我哪有你晚。”
蒋飞笑了笑,跟她说:“我不想的,但他们非说三缺一,我没法。”
她被蒋飞又甩锅的话给逗笑:“是,就你身不由己。”
“我是身不由己,一安静下来一回到家就会想你,但你不在。”
严若冰被他突然起来的情话说得热了耳根,抿了抿唇:“小飞,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新手机?”
蒋飞说:“你不注意的时候,惊喜吗?我总是这么面面俱到。”
严若冰看了眼之前打地铺的位置说:“惊喜。”
那边的人默了默,说:“今天很想你,长辈给我说是时候给个人成家立业的时候,特别想。”
这段时间习惯一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身影,忽然的分别让两人都快要完全被思念啃噬,满脑子都是对方,比在身边时候更甚。
严若冰坐起来抱着自己小腿,偏过脑袋搁在膝盖上:“蒋飞。”
“嗯。”
有一句话她装了整整一天,也许不只是这一天,之前或者很久之前就一直开始装着了:“我也好想你。”
严若冰能明显听见对方呼吸一窒,紧接着他说:“你大抵是不想我好好过了。”
“我哪有,你要不乐意听这种话,我以后不说了。”她把脸埋在膝盖里,脸蛋估计已经烧红了。
“别压抑自己,有什么说什么,我喜欢听。”末了,他补了句:“特别喜欢。”
严若冰在他看不见的空间里扬唇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