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清冽味道扑鼻而来,易如反掌完全将她笼罩,严若冰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了。”蒋飞抬手贴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严若冰无力抗拒,颤着睫毛不看他也不出声。
估计是烧得有些厉害了,蒋飞几乎是咬牙切齿:“不告而别的事另算,你就是这么照顾你自己的?”
说起不告而别,严若冰的心就一抽一抽的。
话却四两拨千斤安安静静:“蒋飞,我要跟你分手。”
蒋飞不管不顾将明显有站不稳趋势的女人抱起,看了看她的衣着之后到椅子边把自己的大衣提起,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好,再抱起往外走。
严若冰想表明自己态度,但近距离看清楚了他紧绷的侧颜上来历不明的伤痕,懊恼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心疼而不是幸灾乐祸。
她内心矛盾的泄了气,爱怎样怎样吧。
二十分钟后到达医院,挂号抽血化验检查。
坐夜班的医生看了看检查单上的数据,推推眼镜问:“吃药了吗?”
蒋飞垂眸看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严若冰摇了摇头,刚喝过温水的嗓音比之前好一点:“吃了又吐了。”
“你现在不适合吃药自己是知道的吧?”医生抬眸看看她。
“嗯?”
蒋飞从被常留清打了一拳然后看到监控视频里那个电话,再被纪坤来了一拳,千里迢迢过来关心人却被拒之门外。
这都不算什么,能看到她就好了。
但是这女人问都不问自己就一遍遍的说分手,蒋飞心里是压着火的,现在听到生病了居然不能吃药的荒诞话,忍不住暴躁。
蒋飞双手撑着医生的桌面上,受伤的脸让他原就阴沉的气场带着恶霸似的痞气:“生病了不吃药?病怎么好?等着自愈吗?”
医生又推推眼镜看他,然后目光落在严若冰毫无血色的脸上:“你怀孕了。”
当头一棒不过如此。
严若冰被这一棒子打得半天都回不过神。
蒋飞脸上的戾气和痞气一点点破碎,问出的话有些发颤:“你说什么?”
这回医生终于看向这个若不是衣着光鲜气场强大,整一个就地痞的蒋飞开口了:“病人怀孕了,你是家属?”
……
严若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身上裹着蒋飞的大衣,呆呆的望着前方。
她体温到了38度多,医生给开了一些副作用小的药,蒋飞拿着在取药区取好的药走过来。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这女人身上,她太安静了,从听到自己怀孕了之后安静的就好像意识游离在了身体之外。
蒋飞揽住她将她扶起来,理着她脸颊边垂落的发:“回家,给我个机会跟你解释行么?”
严若冰忽然把脸埋在他锁骨外的针织衫上,没一会儿就他就感受到了衣服渡过来的潮湿的热意。
就算是夜里,医院也亮的像白天,只不过医院就是如此,到处都没有温度。
她先是压着声音哭,随后就哽咽的哭出了声。
蒋飞的心都快让她哭裂了:“若冰,我们不分手。”
回去的路上,严若冰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湿意。
天知道蒋飞有多怕严若冰会脱口而出的说不要这孩子。
但她没说,他知道那不是因为严若冰爱自己,而是她喜欢小孩。
没解释清楚之前,他两的误会大了。
回到她的单人宿舍后,蒋飞安置好睡着的女人,到简易而逼仄的厨房给她熬白粥,一点调味的配菜都不放,清淡为主。
严若冰说她吃过的都吐了。
给她用温水泡了刚刚到店里买的葡萄糖,严若冰乖乖巧巧的喝下去继续睡。
蒋飞一夜没睡,解释的话没说清楚他睡不安稳,她还没退烧他更睡不着。
纪坤已经给她跟这边的负责人沟通过了,给她排了两天病假。
严若冰跟他道歉道谢,挂了电话后她走出狭窄得只容得下一张床铺和一张书桌的卧室。
蒋飞就站在跟卧室差不多大的客厅窗前,边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烟灰缸里边已经搁了好几只烟蒂了。
在她面前,蒋飞几乎不抽烟,所以严若冰愣了愣。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前几天的失眠加上今天一夜没睡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下巴下边已经有胡渣了,整个人多了分颓然的落魄感。
严若冰抿了抿因为缺水而干涩的唇,轻轻别开眼。
他太会扮可怜了,就算心里有了伤痕,自己也是一个动了心的女人,她哪里是对手。
蒋飞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温白开:“温的。”
“什么时候烧的?”
“你电话铃声响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严若冰盯着手里的水杯,抿了一口:“谢谢。”
蒋飞拧了拧眉:“去洗漱,过来喝点粥,有力气了再说话。”
她没有异议,现在心里乱成一锅粥。
感情出问题了,但她却这么好巧不巧的怀孕了。
严若冰才二十四岁啊,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年龄就当妈妈,她慌她乱她迷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白粥软软糯糯的,带着小米的甜,为了有更多的力气支撑自己她吃了不少。
但是蒋飞面前的却从始至终都没动过,他就看着她吃。
严若冰吃完了自己的,他就把他那份推过去:“这还有。”
她摇摇头:“我吃够了,其实吃不完,撑着吃完的。”
“我给你拿药。”
“嗯。”
严若冰蹙着眉头把副作用很小疗效也一般的药吃了,她转身要拿水杯去厨房。
腰肢就被人环住了,蒋飞从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我给你看那天的视频,我没有对不起你。”
“什么?”她愣了愣后,暗着眸子问。
“酒店大堂的监控录像,我清不清白都拍得清清楚楚。”
严若冰心很疼:“可是你们都去了酒店了,原本是想做什么?想不想和做没做其实是一回事,我才发现我有感情洁癖。”
“我醉成那样还想给你打电话跟你报平安,抢我电话人算什么东西。”
严若冰紧了紧握着杯子的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物以类聚。”
“是我主动招惹的人吗?”蒋飞闷着声音,眉头紧锁抱着她的手也跟着收紧一些:“我和你才是一类的。”
“不是你主动招惹的,但你就是招到人家了。”严若冰说:“我不和你一类,我的生活就这么简单,但你的生活比我想象的复杂,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