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把毛巾扔向一边,起身朝她而来,伸手意示:“别乱想。”
“把它给我。”
许窃又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大大的眼满是忧伤:“给你干嘛?”
“借鉴啊。”
“你要写情书?”
“对啊。”
“给谁的?”
他勾勾唇,被问烦了,还是抢比较适合。
动作幅度不能太大,硬抢会伤到她,后面有椅子,撞到她不好。
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他怕伤了她,她满眼都想着情书。
许窃赶忙扔下拖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了床,步伐一乱,差点撞墙,吓得江也心口一紧,身子往前倾,生怕她跌了。
好在许窃平衡力极好,高举情书,死活不肯给他。
他昂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姑娘,莫名想笑,她额上带着汗水,因紧张而泛红的小脸,纤纤玉手举起,握着粉色爱心情书。
他嘴角上扬,温声喊她:“窃窃。”
此时心情无比沉重的许窃丝毫不曾察觉他面上的笑意以及逐渐温柔的声音,她又踮了踮脚尖,回答:“干嘛。”
“给我好不好?”他试图跟她讲道理,虽然跟许窃这样的人,没法讲,不是你没耐心,是她根本不肯听。
“我写给自己玩的。”
“我不信。”
这次,是她先不肯听,然后他再没耐心的。抬手撩了撩额上滴水的碎发,他朝前一步,手伸向她的腰肢,慢慢收紧,直接抗在肩上,走向窗户,试了试角度,准备直接扔过去。
肩上的许窃还在挣扎,薄薄的睡衣无比轻易就能触及她的肌肤,他有片刻呆滞,回神时,她举着情书在喊。
“江爷爷,救我,江也为了谈恋爱欺负我。”
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言语一句比一句毁他男人的尊严。
谈什么恋爱?
而且谈恋爱这件事,从小到大,他似乎只考虑过她。
他想说别动,想说再闹再动就直接扔下楼,二楼还算高,不死也得终身残废。
可话堵在心口,许窃压根没给他机会说出来。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许窃,在用年少时吃奶的力气挣扎。
想了想,觉得吓她不好。
准备放下,刚想往床尾走,谁知刚抬步,一脚踩在她甩飞的拖鞋上,身子飞出去的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触上了许窃的翘臀。
大脑来不及思考,两人直接跌在床上。
许窃眨眨眼,骂人的话直接憋了回去,直勾勾的盯着趴在自己身上,完完全全没有自己着力的男人。
这要命的尴尬。
江也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来不及难受,一抬头,就看到许窃此起彼伏的胸膛,往上移,便是红唇,鼻尖,眼……睛。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不敢直视她的眼。
许窃的眼生得好看,圆溜溜的杏眼,明亮又清澈,仿佛多看一眼,便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他低头,试图别开她的眼。
谁知映入眼帘的,又是她微微凸起,还未发育好的胸部。
要死了。
十月的天,当真燥得这么厉害吗?
他目不转睛盯了半天,直到许窃抬腿踢他,他才如梦初醒,尴尬一咳,起身。
刚站直,许窃也顺势坐起。
谁知还未来得及透气,他猛然朝前,眼皮一沉又跌了下来。
她没那么好脾气了。
抬胳膊肘撞他,只知身子又重又酸:“江也,你搞什么?”
他闭了闭眼,唇白得出奇,声音微弱,对着她的脸吹了口热气,才低声说:“我贫血。”
她欲哭无泪,忘了这茬。
江也贫血,她是知道的,小时候,他不喜按时吃饭,饿了就吃,从不按点,他的面色,并非纯净无暇的白,而是那种毫无血色,看不清状况的白。
她泄了气,无奈点头:“那你快起来。”
“不行,我头晕。”
努力昂直身子看了他一眼,身子却又迅速下坠,一米六七的男孩,到底有多重?
反正是她这个一米五的小矮子无法触及的。
不过看他这脸色,确实不太好,唇口发白,可是,这些,并不能成为压她在床的理由。
她咬牙切齿回答:“加油,我相信你。”
他摇头:“许窃。”
“不要相信我。”
“那我怎么办?”总不可能隔这儿躺一整夜吧?她不肯认命,叹了口气,一脸认真,“江也,我要回家做试卷。”
“我也没做。”大约是有些难受,他闭了闭眼,“待会一起,我带你。”
既然有大神带,那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可她的腰,是真的酸,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用来取代她?
事实告诉许窃,什么叫痴人说梦。
如是,两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聊起了天。
脸对着脸,眼望着眼,这感觉,不要太刺激。
“所以那张情书,你要用来干嘛?”她侧了侧头,避免两人碰到,“不会真准备留着吧。”
此时,尴尬于她,早已不算什么,她心里只有情书。
江也闭着眼,轻轻呼气:“不留,给你拿去玩。”
“真的?”
“真的。”
“江也,你以后倒下来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很重吗?”
她用力点头:“很重。”
“我身体不好。”
“我知道。”
“抗你的时候用了太多力气,身子虚了。”他勾唇轻笑,话锋一转,“不过,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是你太肥。”
“你以前抗过谁?”
“抗过你。”
“就这一次。”
“不止。”
“哪次?”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记不起江也说得是哪一次。抗过她?没晕吗?江也看起来很虚弱啊。
“人贩子那次,背了很长一段路。”
“那时你想了什么?不会是我很胖吧?”
他含笑低头,声音温润,有几分动人:“不是。”
那回,我想的是,能背你一辈子就好了。
他没说出口,她也就不问了。
怕后来的结果,和自己所想的背道而驰,那种感觉,太令人难受。
等等,江也看起来如此虚弱,怎么话这么多?
难道……
她翻了个白眼,抬侉踢他,力道不小,痛得他“咝”了一声。
“头不晕了就起来。”
虽然很想继续趴会儿,可江也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他起了身,一小步一小步靠近她,微眯双眼,狐狸一般问她。
“以后头晕还能趴会儿吗?”
她刚想拒绝,来句趴你自己床上去。
结果他又阴阴来句:“跟趴在猪背上一样,又肥又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