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一路絮絮叨叨。
难得的话多,若是以往,她肯定听得乐呵呵的,可今天,他说得所有人,关键在于她。
“你别跟新来的靠得太近,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许窃机械式点头:“好的。”
“以后他有题,我来教,你别理。”
“你不说他贼眉鼠眼不是好人吗?”
江也回头,微微一笑,唇角上扬至一个弧度,模样风情万种。
“我专治贼眉鼠眼。”
“……”
对于转校生,许窃没话说,就觉得这孩子,老要问题,肯定好蠢,成绩不好,就得问题。
可他脾气倒挺好,无论江也脸色多臭,他都能笑着,温柔的说:“江同学,这题我还是没懂。”
每到这时候,江也想拿起本子摔到他脸上。
他立马会意:“你不想讲了嘛?我让许同学来吧,许同学!”
江也冷漠坐下,抢过本子,咬牙切齿说:“我教。”
许窃觉得江也遇到对手了,这人,比他还要像狐狸,他当不了狐狸反被压。
想想就好笑。
林川长得也不错,是那种阳光温暖的类型。
学校两大帅哥坐镇初一二班,难免让人羡慕,有时候,各个年级都会有女孩来他们教室门外,笑得一脸羞涩,小手一指一指的:“我觉得这个帅。”
“我觉得那个不爱笑的好,看起来又冷又野。”
“寸头那个?”
“是啊是啊。”
“刚好,他真的就叫江也。”
妹子,此也非彼野。
模仿花痴女孩,许窃最在行,坐位置上,捂脸傻笑,盯着江也:“对对对,就是这个,寸头的,好帅,身材这么好,还高冷严肃不爱说话,酷死了。”
江也恨不得拎着她的衣领,把她从窗外扔出去。
林川倒是一脸笑意看她。
有时会问:“别人怎么说我的?”
这个,许窃是真的需要模样一下让江也高兴一下了。
“哇哇哇,那个男生也很好看啊,他前面那个看到没,寸头还能这么帅,没天理啊,好羡慕那个坐旁边的姐姐,话说,他们班不换座位吗?都坐了半年多了。”
林川泄了气,嘟囔了句:“我也不差啊。”
然后抬手拂了拂碎发,往上掀,露出额头:“你觉得,我寸头怎么样?是不是又帅又酷?”
江也回头看了眼……默默回头。
许窃也看了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翻了翻白眼,好在江也及时拍背,救回了她。
随后瞥了她一眼:“玩归玩,搭上性命不值得。”
“……”
林川不死心,觉得许窃这种反应,是被他的帅震撼到了。
“我怎么样啊?”
许窃不肯看第二次。
他伸手拉她衣服,谁知还没挨上,就被江也拦开了:“男女授受不亲。”
他点点头,改用黑笔戳。
许窃闭眼回头,竖了个大拇指,嫣然一笑:“你像马脸,又臭又长。”
林川不吭声了,显然是被伤害到了。
许窃趴桌上,江也推了推她:“那我寸头像什么?”
“冰激凌。”
“这什么比喻?”
“又好看又好吃。”
“……”
初一下学期同样,过得很快,初二那年,沈笑笑转学了。
她妈妈觉得,外面的学校更好。
也该是时候,熏陶一下大城市的风气了。
北京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许窃以前听过一句话:北京,可以实现梦想,也可以将你的美梦,击个粉碎。
好在沈家,钱多。
这一点,许窃深表羡慕。
唐鸣郁郁寡欢许久,终于在初二下学期,好说歹说,每天被揍三四次,软磨硬泡皆施,唐爸终于答应了。
临走那天,江也许窃送他去机场。
那时,他全然没有去往大城市的恐惧,只是笑着说:“我一定会接受大城市的熏陶,回来时,穿着西装系着领带,说着听不懂的洋文。”
许窃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出国,整洋文干嘛?”
他说了很多,即便心里万分不舍。
沈笑笑走的那一夜,唐鸣他一人上了唐家楼顶,喝了一箱啤酒。
江也和许窃找去时,差点被吓个半死,醉死好比累死。
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隐瞒感情的人,喜欢就得大声说出口,我爱你就该对你好,想和好让你别生气,就买九十九朵玫瑰,从城东的街头抱到城西,让全世界看到,我喜欢你,所以我甘愿如此。
江也默默收酒瓶,看着泪流满面,还想接着喝的唐鸣,低声问了句:“值得吗?”
唐鸣起身,大手一推,把江也推出数米远,喝醉酒的人,说起话来永远不遮遮掩掩。
你不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当真了,他会笑笑,说我喝醉了,开个玩笑。
你觉得是假,又有句古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
活了这么多年,许窃还是没搞懂,酒后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那天的唐鸣,哭哭啼啼像个女人,唯独是一开口,全世界都安静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你管它值不值得,我想我就得去做,江也你就是个懦夫,我们四个人里就数你最没用,平时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内心脆弱得很吧?不然,你怎么会连真心话都不敢说?”
“以前觉得笑笑还小,我不该耽误她,所以克制克制再克制,现在好了,等啊等,把她等没了。到是你,我要去找她了,你呢?你会干嘛?还像个傻子一样死守秘密,你真以为许窃会留在原地等你那句喜欢吗?人是会变的,哪儿有什么永远。”
江也扔下酒瓶转身走了。
只是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吹着凉风,说不上冷,却在拂上面颊时,带着隐隐的刺痛。
这件事,所有人都烂在了心里,装作从未发生。
唐鸣醉了,可他和许窃没有。
那话,两人听得一字不落,记了将近半生。
“我要去找笑笑的,再陪她十年,如果她愿意,我再带她回来见你们,到时候喝喜酒,我请。”
他说这话时面带笑意,可眼泪,也就那么轻而易举落下了。
他抬手擦了擦泪,想笑却笑不出:“如果笑笑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啊?我没有几个十年了。”
许窃转头,不再看他了。
上一世的种种历历在目,沈笑笑喜不喜欢唐鸣,她不知道。
可唐鸣说的喜酒,许窃喝到了,请的人不是他,是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没有唐鸣爱沈笑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