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阳在江也身后看了半天，以前认识他，就觉得这人够哥们，有点义气，相处久了才发现，他这性子就是病态。
想要什么，拼死也得拿过来。
就初遇时的那一棍，江也没开玩笑，并不是想帮他才出手，他是真的，想要了那人的命。
试试杀人是何种滋味。
很难想象，这种病态的想法，究竟是从哪儿得来的。
直到相遇的那天夜里，两人跑海边喝了一夜的酒，喝完直接把啤酒瓶打碎扔地上，游客踩上几脚都得少半条命。
那时候，他还有些清醒，一地的酒，大半在江也肚子里。
他醉得厉害，走起路来打诨，砸酒瓶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玩的不亦乐乎。
陈子阳没事干，对着大海喊了一句话:“你他娘的最想谁啊？”
江也这时才像刚醒一般，手作喇叭状，笑得张扬跋扈，哭得歇斯底里，他吼了句:“许窃，这是你欠我的。”
当时他没听太明白，直到上了一高论坛，许窃这个人，才浮出水面。
评选校花时，以一张走军姿的素颜照夺得冠军，下面的评论更是厉害，火了半年多，追求者更是不在小数。
传闻她有个青梅竹马，成绩特别好，是苏州中考全省第一。
他查了成绩，全省第一，江也。
照片上的江也，和这年的他大不相同，平平无奇的寸头，以及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校服从未离过身。
有些好笑，跟自己认识的江也，判若两人，早恋花心不负责，打架斗殴，蓄意伤人，每一条，都足以让他脱离原先的好孩子身份。
他看得再明白不过，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江也输了，输得彻底。
几人叫了个包间，男男女女都有，有些面生，有些面熟。
宋一鸣带着女孩去了对面的沙发，两人打得热火朝天，身上的衣物都褪去了一般。
陈子阳身旁围着女孩，下飞行棋，输了的跟唯一的男性打啵，作为当中唯一的男性，陈子阳特别喜欢这种游戏。
江也懒得搭理，一双长腿整整齐齐搭在茶几上，指尖夹着香烟，似笑非笑盯着对面的屏幕，看着别人切歌。
没过太久，包间门开了，陈子阳去接，是几个一高的小学妹，目前就读高一，是新生，放学时间迟，所以来得玩。
陈子阳看了眼带头的女孩，披肩发，娃娃脸，眼睛挺大，细碎的流海搭在额上，化着根本看不出来的淡妆，有点像许窃。
女孩叫崔颖，跟他玩了好几年，看着干干净净，实际上比谁的都放得开，他们这种人，基本没啥善类，物以类聚的道理，大家都懂。
考虑到江也一个人，可能想起了那个校花小青梅，便拍了怕崔颖，指着独自神伤的江大佬:“去，陪陪他。”
挥挥手，意示其他人:“你们几个，跟我来。”
崔颖点点头，看了眼坐在角落，面带淡笑看着屏幕的江也，着实是被惊艳到了。
包房的光线较暗，她只能看清少年微微昂起，棱角分明的下巴，消瘦，有轮廓，再加上那一头凌乱的粽灰发，她只觉得他好特别。
乖乖巧巧坐过去，谁知身旁人眼都没抬，像没感觉到她过来了一般。
她吞了吞口水，想着怎么主动搭话。
过了一阵，江也笑着把指尖的香烟放嘴里，瞥了眼崔颖，嘴角勾起，望着她:“给我点烟。”
有点突然，她回神时，连忙从桌上拿起火机，大约是紧张，她按了几下，没打出火。
一旁的女孩很有眼力劲，看了眼这边，自顾自拿起火机，打火，就要帮江也点。
脑袋突然一空，她没时间多想，微微前倾身子，把女孩刚打的火，吹熄了。
接着一按打火机，乖乖巧巧替江也点火。
这举动，似乎引起了江也的兴趣，他捏着烟，盯着她笑。
过了半晌，才问:“认识许窃吗？”
一高火了半年多的校花，基本上没人不认识，上到高三下到高一，都送过情书，所以她也听过不少。
点点头:“认识，高二的学姐，校花榜排行第一，挤下去了很多人。”
“有男朋友吗？”
崔颖愣了愣，偷偷抬眸看了眼江也，身旁人一脸漫不经心，问出这问题，大约真是好奇。
也对，他们这类人，什么漂亮女孩没见过，也不过是图个新鲜，过了几日，还不得跟甩垃圾似的，扔下后头也不回。
她如实回答:“好像没有，不过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学长，听说喜欢了她好几年，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没有进一步发展。”
江也点头，满意一笑。
而后靠近她，对着她的脸，吐出一口烟圈，像极了黑夜里，魅惑人心的海妖，风情既万种。
她有些愣，被烟呛到，轻轻咳了咳:“学长，你是……”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察觉到江也，正一手揽着她的脑袋，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她的耳垂，声音又软又温柔:“你有男朋友没？”
他问得太直接，再加上这撩人的动作，惹得她脸微红，轻轻摇了摇头:“没……没有。”
江也勾唇一笑，翘着二郎腿前倾身子，熄灭了烟。
单手拍了拍茶几，屋里人都给他面子，停了动作，关了声音，安安静静听他说话。
他拉起崔颖，带着玩世不恭的笑说:“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她温柔一笑，乖乖巧巧靠在他怀里。
而身旁的莫清玲，身形一顿，抬步上前抱着江也的胳膊，精致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声音又尖又刺，有几分吓人:“江也，你才说不会离开我的。”
江也单手推开她，嫌弃似的拍了拍肩膀，看着她痞痞一笑。
“我没说要离开你，我只是想分手而已。”
“玩玩罢了，当真你就输了。”
莫清玲只觉得难堪，周围很安静，有些女孩在窃窃私语，声音很小，她听不清，一定是在嘲讽她吧。
她跟江也是在酒吧认识的，当时觉得这个男人很有侵略性，追到手也不吃亏，反正她不差男人。
结果到头来才发现江也，比她还要不缺女人，谈个恋爱不牵手不拥抱不接吻，跟耍流氓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