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进了大院，上了楼，回了房间，许窃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怎么说呢，江也似乎不太会谈恋爱，可就是莫名其妙的让她心头一颤，带着感动。
洗完澡，躺在床上时，她满脑子都是江也，原本涨得通红的脸，依旧泛着红晕，是被水汽蒸的吧？
一定是。
她忍不住笑，又觉得不好意思，抬手捂着脸，看着天花板，仿佛看到了江也。
一本正经的模样，傻里傻气的模样，别扭的模样。
江也就是个傻子。
刚想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侧过头看了眼，联系人，是还没分开多久的江也。
平复了一阵，她才静下心来，收了笑意，一脸认真，无比高冷喊了句:“喂？”
对面的江也轻轻一笑:“许窃，你真这么冷静啊？”
她听得一脸懵逼，昂了一句，才说:“我是啊。”
“那为什么我听见你笑了？”
她一脸警惕起身，握着手机环顾四周，没道理啊，她房间在二楼，四面靠墙，江也有三头六臂还是顺风耳？
“你……你在哪儿？”
对面刻意压低声音，泛着笑意:“我在你心里啊。”
“江也，你正经点。”
“哦。”正蹲在大院楼下的江也，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姿势也乖巧了许多，“我在你家楼下。”
“……”
许窃实在受不了了，脱口而出:“江也，偷窥和跟踪犯法你知不知道。”
江也撇撇嘴，有些不痛快:“我等我媳妇睡着再走怎么了？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经常跟踪你？”
“？？？”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许窃面色惆怅了许多:“你跟踪我？什么时候？跟了多久？”
许窃最狠的三连问，问得江也措手不及。
略显尴尬，他觉得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点……不合适，不对，是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不太合适。
他叹了口气，双腿盘起，盯着那扇还未拉窗帘，点着灯的窗户，轻声说:“就一年前啊，刚离开大院的时候，挺难过，又想你，我没办法，知道你怕黑，不敢走夜路，所以就跟在后面，许窃，我没干什么坏事，我就是担心你。”
原本是质问的语气，到头来，她只觉鼻腔酸涩。
多少个日夜，风风雨雨中，他都不厌其烦的跟在身后送她回家，一丝一毫的动静，她都未曾察觉到。
有些难过，原来她的少年，背着她，喜欢了自己这么久。
这时她才轻声说:“江也，我不会偷偷离开，你别害怕，回家好不好？”
原本以为她会生气，江也都做好了准备，大不了被她骂一顿，明天早上依旧是条好汉。
结果竟然……是这种语气。
他只觉得有点诡异，眨了眨眼:“许窃，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一顿吧，我不顶嘴，我受得了。”
“我不骂你。”许窃吸了吸鼻子，语气带着轻快，“江也，回家吧，明天早上见。”
“好。”
话音刚落，就在他即将挂电话时，许窃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刺耳，却又莫名好笑。
“窃窃，你干什么呢，怎么还没关灯，又想明天去学校迟到是不是？”
而后是许窃，一脸惊慌单脚从床上跳下，嘴里还小声回答:“没没没，我现在就关，刚才在收拾作业本，有道题没看明白。”
“快点睡，成天闹得这么晚。”
许窃快速关灯，掀起被子来了个翻滚，缩回了床上，自始至终，手机都紧紧握在怀里。
最后松了一口气，抬眸一看，电话联系人:江也，通话时长5分钟。
“……”
她闭了闭眼，还能听清江也的笑声，格外刺耳，让她极其不爽，以至于最后，越发响亮了，她不太爽，低着声音喊了一句:“不许笑。”
楼下的江也抬手撩了撩头发，服软笑道:“我不笑我不笑。”
“哪道题不会？江也哥哥教你。”
许窃翻了个白眼:“我可是高二年级第一，还用你教？”
“许窃妹妹，你别忘了初三那年，是谁哭着闹着让我给她讲题的，反正我是记得的，你呢？”
许窃不自觉想起初中时期，江也的成绩一直很好，她似乎还拜过江也为师，就是那可恨的数学题。
叹了口气，她装糊涂:“我不记得了。”
“需要我提醒吗？”
“不要。”
江也这时才起身离开，晚间有风，还有婵鸣，说不上悦耳，他却觉得格外舒服。
“许窃，我现在回家。”
“嗯，那我挂电话？”
“不用，”江也出声制止了，语气不自觉低沉，抬手掩鼻轻咳，“别挂电话，这路挺黑，我害怕。”
他说得平平无奇，语气同样如此。
许窃一脸黑线，表情不理解，还是忍不住问:“你确定你害怕？”
江也一本正经:“不行吗？就你可以害怕，我不可以？”
“不不不，你可以。”
“乖。”
“……”
乖你妹。
许窃感受不到江也有多害怕，这厮完完全全是在影响她的睡眠。
将计就计，她给江也讲了个鬼故事。
十分老套，却在年少时，把她吓得半个多月不敢一个人睡，害得江也站在窗户边，跟她说了半个多月的，许窃别怕。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听吗？”
“特别好听。”
“一位医生在12点，做完手术后，正准备回家的时候走到一个电梯口，遇到一个女护士，两个人就一起下楼，可是电梯到了一楼时还是不停，一直向下。等到了最下层时，电梯的门打开了，这时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准备要进电梯。医生瞧了一眼后，急忙把电梯门关上了，旁边的护士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让她上来。”医生说:“这里是医院的停尸房，医院里给每个尸体的右手都绑了一根红丝带，而那个小女孩的右手，就有一根红丝带带。”
她还没讲完最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再看时，江也打来了视频通话，犹豫了一阵，她接通了。
对面是带着阴笑，举着一根红色绳子的江也，他冷声说:“是不是这样一条红丝带？”
许窃吓得直接把手机扑倒在枕头上，缩在被窝里不说话了。
江也差点笑疯了，关了视频。
许窃颤了半天，看都没敢看手机，连话也不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