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学生没料到的事特别多,而这一年最最让人惊叹的,是自家校花排名首位的年级第一,跟隔壁三高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江也跑了。
就是如此的没有征兆,连何时相识都不知道,闪电式的在一起了。
有人打赌:“我赌一百块,最多三个月,其实我三个月都不想赌,主要是靠着许校花的颜值在撑。”
“我赌二十块,最多一个月。”
“我觉得一个星期都撑不过去,你看看江也历届女朋友,不是夜场小野猫,就是性感女神的,我们校花还是太嫩。”
别人说别人的,许窃和江也过自己的。
有时候,江也那群兄弟看到他们,会隔着老远笑,调侃似的叫许窃嫂子。
上一世听这些,似乎还是江也刚当上刑警队长的时候,那时候,莫名觉得跟着他有点威风。
去给他送便当,试图先赢得他的胃,也是同样的,一大群和她一般年纪的男孩子,调笑着叫她嫂子,那时候江也什么反应来着?
他拍下案例,不咸不淡说了句:“少给我胡说八道,都干自己的活去。”
而后回家的路上,她收到江也的短信,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话:“你以后还是少来警局了,他们爱开玩笑,这话说多了不好,我没关系,可你还得嫁人。”
说到底,上一世的江也,不过是不喜欢她罢了。
一句你还得嫁人,便将她所有的期待击个粉碎,年少便滋生的梦,转瞬烟消云散。
而这一世的江也,只是看了她许久,耳夹红彤彤的,半晌才勾起唇角,笑着抬腿去踢最前面那个,似乎是叫宋一鸣的男生的屁股。
大约是不好意思,他盯着她笑,还抬手挠了挠发顶,低声说:“他们喜欢这么闹,你别介意好不好?”
许窃有些想笑,说了句好。
你知道我有多想被你承认吗?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
好在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这一世,你爱上了我,想了两世的白头到老和举案齐眉,终于得以应允。
虽说江也收了心,找了个学霸女朋友,宋一鸣心里很开心,可是……他两关顾着谈恋爱做题喝奶茶吃冰激凌,把那学霸的同桌交给自己,是个啥情况啊?
他抬头看了眼对面,有点胖,但仔细看又有点小可爱的赵乾乾,有些说不出话来。
按理说他混迹于各种各样的美女之间,不该如此的。
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有些心烦意乱了呢,还是对一个体重高达一百五,跳起来能压死两个他的胖女孩?
他礼貌的笑了笑:“我说江哥和窃姐挺配哈。”
原谅他找不到话题。
陈子阳带兄弟们去上网了,江也怕这个高达百万辐的电灯泡打扰他们,就拽着他不让走。
虽说找了女朋友,这事普天同庆,欢天喜地,可谁也不能阻拦他打游戏,练等级啊哥。
赵乾乾正埋头做题,听到他的声音,才抬头,瞥了眼江也和许窃。
同样的蓝白相间校服,两人颜值又是极高,就那么坐在一起,写写字说说话,都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她有些高兴,初一时,就明了许窃心中的欢喜。
许窃喜欢江也,很多年了。
唯一庆幸的,是这个男孩子没有辜负她,在十七岁这年,又把她重新寻了回来。
最后,她移开眼,看着宋一鸣,轻轻点头:“郎才女貌。”
对面这人,是被江也生拉硬拽过来陪她做题的。
虽说没有表露太多不情愿和拒绝,可她仍看得出来这人有些不愿意,也对,谁肯陪一个其貌不扬,还满身肥肉的女孩,坐在有名的情侣奶茶店,复习功课。
她继续低头,边写边说:“要不你先回家?我马上就好了。”
“真的?”
赵乾乾点点头,没再多话。
宋一鸣也当真是起了身,说了句多谢恩公,就走了。
至于走向何处,她压根没太注意。
写了一阵,她的笔停了,扭了扭手指各个关节,再看一眼许窃和江也。
确实,就这么看着,当真是很美好啊,像童话里的男女主角,完美既无缺。
江也撑着脑袋,耳朵上夹着一只黑水笔,面上带着淡笑,很认真在听许窃讲解。
许窃一脸专注,在草稿纸上画画写写,小嘴不厌其烦在讲,她目不转睛看着题,江也目不转睛在看她,时不时回应一句:“窃窃讲得对。”
那时的少年,剪了一头短发,干净利落,他脱下了一身黑衣,换回了许窃喜欢的白衫和牛仔裤,整个人像个带着光,特别是那双眼,光芒足以闪耀整个人间。
她忍不住笑了,眼里不无羡慕。
有些高兴,许窃能寻到自己的爱情,兜兜转转这么久,那个年少时最初的梦想,还在原地等她。
将作业本和笔放进包里,她准备一声不吭离开,然后在下楼时,给许窃发条短信,就当是报平安。
她不想打扰许窃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刚准备起身,不知谁一巴掌拍到她头顶,又把她拍了回去。
换做平常人可能会恼,可她是赵乾乾,那个卑微无助,胆小懦弱的赵乾乾,一颗宛如天边最不起眼的星辰。
她并未表露太多情绪,只是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看着来人。
是原先谢她成全的宋一鸣。
手里端了杯蓝莓味的冰沙,笑嘻嘻的坐下,推给她:“对不起啊,平时跟他们闹惯了,力用大了点。”
她摇摇头:“没关系。”指了指桌上的冰沙,很漂亮,透着淡紫色,“这是?”
“给你的,没法陪你,就当补偿吧。”
她哦了声,慢些动作移到自己面前,轻声说:“也没什么的,我刚好要回去了。”
宋一鸣有些惊讶:“不会是因为我吧?”
她慌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作业做完了,我准备先回家而已。”
“多大点事,住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
“没事,我去取车,下楼等我吧。”
赵乾乾愣了半天,那句不用依旧堵在心口,没法说出。
忍不住用余光往身后看,少年早已快步往前,下了楼,没了身影,她抬手揽过冰沙,有些凉,却又似乎带着少年的体温。
说不上炽热,却也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