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很想问问『奶』『奶』裘震生是谁,可她看见『奶』『奶』的神『色』,便知道这不是自己该问的事情。
她只能在脑海里不断不断地去搜寻着这个名字,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
黎伯焱见老太太没有接话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心想着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开眼,应承了晏老这件事。若是事情办得好也便罢了,若是办不好,这岂不是两头得罪了个干净?
真是横也难办竖也难办……
“您也知道,当年裘老是被……”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接着说下去,却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反正算是出事了吧。不过您也知道,上面儿对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不然又怎么会让晏老这么早就退下来……”
黎元淮讷讷地看着黎伯焱,一时间忘记了吃饭。
“当年周宗英一力担保才护住了裘老的儿孙,这些年裘兴邦忍气吞声在道佐教书,快六十岁了,才当上了道佐大学校长,翁婿两个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其实心里也总是犯嘀咕,这事儿……恐怕不会完的。”
黎『奶』『奶』沉思半晌,摩挲着粥碗的边沿,而后点点头:“是啊,你说的对。”
黎伯焱见她留了活口,赶紧再接再厉继续努力:“所以啊,以我们跟晏家的关系,不出手帮忙也说不过去,就算再明哲保身,人家也早就认为咱们同气连枝了。但现在如果帮忙,什么时候帮,怎么帮,才不会被戳脊梁骨或者是一起拖下水,这才是个问题啊。”
这回,『奶』『奶』好久都没说话。
倒是妈妈,忽然说了句:“要说这周宗英,还真是仁义,做亲家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的确是足了。这么多年了,还想着要把裘家人重新送回那个位置上去。”
黎元淮听着,和黎伯焱对视了一眼,对他们讲得事情都懵懵懂懂,黎伯焱对她眨了眨眼,显得很调皮。
“裘家现在仰仗的,就是裘震生的孙子裘不仁了,都说这名字是裘老在牢里亲自给取的,您说说,这裘家的心思有多深呢?趁他们还没彻底动手解决这件事,咱们赶紧从中斡旋斡旋,兴许还能有挽回的余地。”他笑得都僵了,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要是再不行,他也没办法了,只得自己回南港碰碰运气了。
不过……
唐家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家啊……
最好的办法,还是带着黎元淮回去。
一呢,这黎元淮是黎家唯一的孙女儿,又是黎『奶』『奶』从小带大的,这地位一定不一般啊。
二来,黎元淮的一把好嗓子,可正是唐家长女唐初的心头好,想当年黎元淮去南港旅行时,当时还只是唐家大小姐的唐初便喜欢她喜欢的紧。
求人办事儿,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了。
可黎『奶』『奶』还是犹豫着,看向黎元淮。
“现在啊,能求的人也只有唐家了。只求他们能高抬贵手,放了怀素一把,别站队站得那么彻底了……”黎伯焱说得口干舌燥,真觉得刚才喝的那点儿粥全都被他这三寸不烂之舌消化干净了,“大伯母,您也不是不知道,唐初就好听戏这口,咱们又是求人办事儿,不是也得拿出些诚意吗?淮淮天生一把好嗓子,又是陆鸣的嫡传弟子,这一开口唱得大小姐高兴了,这事儿许就成了。到时候淮淮要是嫁给……”
他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黎『奶』『奶』一记眼刀打断了。
“是晏家求她办事儿!又不是我!”黎『奶』『奶』冷笑:“以为我们淮淮非他不可了是不是?这么张狂,还敢让淮淮去帮他办事儿……”
黎元淮听到这里,光是人名就听得一头雾水,看看黎伯焱再看看『奶』『奶』,觉得好生奇怪。
“让我去干什么?”她纳闷儿地问。
黎伯焱眉飞『色』舞:“请你去唱堂会啊……”
“闭嘴,不许跟她说那些!”黎『奶』『奶』恶狠狠的打断他。
黎伯焱只好闭嘴。
黎元淮无奈,看着到时间上学了,便和桌上三人告别。
妈妈和黎伯焱接着聊,『奶』『奶』去厨房拿保温杯给她,她便趁机靠在黎伯焱耳边:“叔叔,我跟你去。”
妈妈不赞同得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傻子,听『奶』『奶』的话……”
黎伯焱笑了,拍了拍她的手道:“好,我正愁没人陪你姑姑玩呢,带你过去,她肯定高兴。”
黎伯焱有个小他十几岁的妹妹,和黎元淮同岁,生的十分周正好看,黎元淮从小就很喜欢她。
当下便点点头:“好。”
黎伯焱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过头,看见晏飞白站在大门外,笑着说:“就为了他吧?”
黎元淮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奶』『奶』这时候出来,看见叔侄两个窃笑着,就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儿,气冲冲地把保温杯戳给她。
“去吧,女大不中留!”
她说这话时,竟然全然忘记了,晏飞白平日里是怎么护着她家女儿健康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