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并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那……应该有差错吗?”她弱弱的反问。
齐书失笑:“不是,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演员站在台上,是在演戏,演绎的是故事,是人物,如果不能有人物的情绪,那就不是在演戏。我之前,一直觉得看你的戏有些别扭,似乎每一个情绪都是对的,可是实际上,又几乎没有情绪,我甚至一度产生过最坏的推测,我觉得你不爱京剧。”
这可是一句很不礼貌的指责,对于一个从四岁就站在戏台上的京剧演员,最无理的指责。
黎元淮低下头,并没有回应她。
齐书知道她是在生气,所以垂下头来,趁着红灯的时候,轻声说:“行了,从下周开始,你跟着送戏下乡的队伍,去乡镇表演吧。”
黎元淮没回过神来,“啊?”
齐书扫了她一眼:“啊什么啊?不想去?那你直接回凤城去好了,那里没有我这么多讲究,你想怎么过日子都可以。”
“唔……好。”黎元淮应承道。
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是有些歧义,又急忙补充道:“我是说,我去的,不是回家的意思……”
齐书看了她好半晌,才摇头失笑。
“你啊,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
周末,唐初回来了。
她老早就听周文彦提起黎元淮到南港来住了,想着趁着放假过来看看她,结果她来时,黎元淮根本不在家,只有晏飞白招待了她。
两人彼此都不相识,可是刚一照面,就瞬间了解了彼此的身份。
晏飞白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袖口挽起到手肘处,套着一双塑胶手套,一看就是一副精通于干家务活的样子。
唐初很礼貌的自我介绍:“你好啊,我是唐初,淮淮在吗?”
她的笑容很亲切,晏飞白便也报以微笑:“您好,我是晏飞白。她去京剧院了,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回来,您先,进来坐一会儿吧。”
说着,他侧过身,引唐初进门。
唐初丝毫没有犹豫和拘谨,很干脆的进门做客了。
坐在黎元淮和晏飞白精心拾掇过的客厅里,她打量着客厅里的陈设。
感觉上,就像是过日子的小两口的房子,处处透着彼此的小心思。
黎元淮最喜欢的唱片摆满了书架,晏飞白爱的各项运动器具也都堆满了角落。小小的房子,又干净又温馨,还充满了烟火气。
晏飞白从厨房出来,端杯了茶给她,她笑着接过来。
“唐初姐是放假了吧?”他轻声说:“还好你今天过来,要是明天,恐怕就要扑个空了。”
唐初诧异:“什么意思?你们要走了?”
不像啊,连行李都没收拾。
况且,周文彦说过,黎元淮要在这里呆上一个学期的。
“不,剧院里安排淮淮跟着送戏下乡的队伍去表演,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想跟着她一起去,路上也照顾照顾她。”晏飞白说着,眼中流露出些许担心之意。
唐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你可不像是我想象的那么……”她犹豫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才能更精准的描述出她对晏飞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