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一不小心,便被塞了一嘴的“糖”,不觉嫉妒,反而真心庆幸着,黎伯烧能找到这么一个真心真意疼她爱她的男朋友。
八点刚过,学校的大铁门便打开,一群少年握着自己的准考证,鱼贯而入,满怀着忐忑与希望,走进了考场的大门。都以为这张准考证的前方,是梦想。
其实,不过是一场接着一场的考试罢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很难明白,在这漫长的一生当中,这样有标准答案去评判的考试,是多么的简单明了。
黎元淮今天的状态不错,算是正常发挥。
考试的时候,看着考场里面过半的熟悉面孔,她只能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不算是走后门,也不算是学术不端。
她只不过是比别的学生早加入了工作而已,她是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惨的。
对,没错。
没错。
在某一个瞬间,她忽然想起了周文彦讲起他在实验室里,受到周院长的学生冷嘲热讽时的感受。
然后,长舒一口气。
顿时觉得更加坦然了。
找到同一片树叶不容易,找到相似的人可真的是太容易了好吗?
从考场出来之后,她顿觉轻松了不少,赶紧往门口跑去。整个艺考季,她只有这么一场考试,考完了就可以出去玩了。
晏飞白答应她,今天晚上带她去吃火锅唱k,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儿了,她可早就等不及了呢。
她腿脚快,不过几分钟,就跑到了学校门口,远远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她避开人群,先是下意识的寻找着晏飞白的身影,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阵惊呼。
“飞白,别打……”陆渊着急的声音,在周围众人的惊呼声中,显得特别无奈和渺小。
黎元淮一惊,下意识冲进了人群中,果然看见了缠斗在一起的晏飞白和……
她很仔细的分辨了一下。
看了许久才确定了,那个染着银色头发的男孩子,是张奇峰。
那一刻,黎元淮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他什么时候染头发了?
然后,她才想起,自己应该在意的是:他们两个为什么打架?
她也来不急细想,赶紧冲到两人中间去,下意识面对着晏飞白张开双臂,将更为弱势的张奇峰护在了身后,大声提醒着:“飞白住手!你忘了我们说过什么了?”
晏飞白的嘴角蹭破了一块,正往外冒着血,却仍旧不管不顾的挥着拳头,然而这拳头在黎元淮面前,注定是挥不出什么力度的。
陆渊趁着他发愣的空档,赶紧将人束缚住,拉远了一些。
黎元淮挡着张奇峰,陆渊拉着晏飞白,这两个人才终于分开了。
黎元淮回头看着张奇峰,发现他也挂了彩,并且比晏飞白只重不轻,可想而知,晏飞白刚才是没给他留什么余地的。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打架,他们都是早就有过约定的。
就算是真的生气,只要一方挂了彩,就绝对不允许再继续动手了。
毕竟,他们之间是兄弟,不是仇人,就算是发泄,也不应该只用这样的方式。
当然,这也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
更主要的是,在他们四个当中,黎元淮和晏飞白都是练家子,这两个人要是对鲁家山和张奇峰动起手来,那两个弱鸡不见得能受得了。
尤其是张奇峰,最近抽烟喝酒烫头什么坏事儿都做尽了,这身子骨虚的不行,给晏飞白挥了两拳,就伏在晏飞白身上,不断的喘息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而死似的。
黎元淮只好转身去看他伤势,却在转身的瞬间,被晏飞白拉走了。
张奇峰的靠山忽然脱手,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觉得丢脸,咬着牙,捂着被晏飞白踢疼了的腰腹,对晏飞白破口大骂。
“你别管。”晏飞白冷冷道,将她护在身后,自己撸着袖子又要上前。
黎元淮和陆渊见状,急忙一左一右拉住他。
好在,张奇峰也没傻得那么彻底,看见晏飞白来势汹汹,他还是知道轻重的,当下便后退两步,撞开身后一个劲儿看热闹的人,给自己撞出来了一条后路。
他将嘴里的血吐在地上,指着晏飞白说:“就你这样的,朝三暮四,也他妈的配站在淮淮身边?别说周文彦,我瞧着你就他妈还不如人家陆渊呢!”
黎元淮一愣,动作顿了顿。
张奇峰也就是想最后再给晏飞白几句,给他点难堪,最好还能让黎元淮生气,这样晏飞白的日子才最不好过。
至于他自己,是没必要站在这里给晏飞白当靶子打的。
所以,他说完,便赶紧一瘸一拐走到马路边,打车走了,生怕晏飞白再追上来。
晏飞白咬着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你们到底……怎么了?”黎元淮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问。
晏飞白没说话。
黎元淮只得看向陆渊,谁知道,就连老好人似的陆渊说起这事儿,也是一脸嫌弃。
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晏飞白打人是错的。
“他喝了点酒,刚才说了点不中听的,飞白说了他几句,他们两个吵起来了,就动手了。”他简单的解释着。
黎元淮更是好奇:“他说什么了?你们反应这么大?”
这回,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了。
晏飞白看着她,良久才说了句:“你别问了,不关你的事。”
不关你的事。
黎元淮看着他,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之后,晏飞白如约带她去吃饭,和陆渊一起,他们俩再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他们没有去吃火锅,只是顺路,随便找了个馆子吃了一口,就各回各家了。
期间,黎元淮一直默默的吃饭,晏飞白则同以前一样,每道菜尝过了才夹给她,可是也是没什么兴致的模样。
直到回到上清街,晏飞白也始终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走路时,他快了半步,她始终在他的侧后方,偶尔抬起头来看他,他也没发现。
这是怎么了呢?
从这次开学开始,晏飞白就一直有意的在疏远她,刻意的对每一个人强调着两个人的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