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愿意吗？”
安卿怀的回答让安木希很诧异。
看纹身这个样子，已经纹了很久了，难道不是因为叛逆才去纹的？
“纹身还有被人强迫的道理吗？”
安木希虽然这么问，但是语气很轻，生怕再次激怒他，又摔门而去了。
要不是今天学生们今天各种劝慰，只怕他们父子俩还没有这么长的相处时间。
安卿怀摸了摸纹身，眼神暗淡，“怎么就不是被人强迫的了？”
嗯？
安木希一惊，他想起来了，安卿怀这个动作，小时候经常做——
“爸爸，我脖子好疼啊…能不能把镣铐取下来？我不是犯人…”
“不要偷懒找借口。”
“爸爸…我脖子出血了…”
“爸爸…我脖子上好多水泡，都破了…”
“爸爸…”
每一次，小小的安卿怀泪眼朦胧地摸着脖子，祈求着自己把那镣铐取下来，他都是心下一横，拒绝了。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爷爷训练我的时候更狠！我说什么了吗！？”
安卿怀抽泣着，戴着镣铐，在雪地里奔跑。
终于，到了取下镣铐的那一天，安卿怀也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样子，安木希也确实看到了他的脖子，伤痕累累的一圈。
“这点小伤，涂点芦荟胶就好了，找你妈去！”
“妈妈…妈妈去比赛了…”
“你看看你妈妈多努力！明明可以在家养伤却还要带队！要做妈妈的好孩子！就多学学妈妈的好！”
——难道，这就是当年留下来的伤疤，无法恢复，因为太不雅观，所以用纹身掩盖了？
安木希心里突然的一揪，“卿怀…给爸爸看看？”
“两个大老爷们儿看什么脖子！腻歪不腻歪！？”
安卿怀不耐烦地拍掉了安木希的手，走回了房间，这次，他没有带上门。
安木希不知不觉地跟进了房间里，看着贴满了墙壁的奖状，摆满了柜子的奖杯，奖牌，“卿怀，你拿的奖，比讨伐小队的队长还多了啊。”
“那又如何，今年一直败在他们手上，现在倒好，连水高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这就是你带过的队伍。”
安卿怀背对着安木希，冷淡地说着，将运动衣脱了，准备洗澡。
安木希看到了安卿怀的后背，有一些伤痕，有的是训练造成的，还有的…应该就是打架留下来的吧。
“卿怀，你身上怎么都是伤？”
安木希伸手去将安卿怀扳过来，这才看到他胸口到小腹，一道斜着的伤痕，干净利索，看着像是刀枪。
“卿怀！这！这是怎么弄的！？”
安木希瞬间心就像撕裂了一般，他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不管是什么伤！不管伤了多重！伤了多久！
他一概不知。
没有人告诉他，他也没有任何过问。
“傻孩子！”
安木希一把抱住安卿怀，第一次，老泪纵横。
“我对你严厉是家风，但是我不会虐待你！你伤成这样却不和我说…那你和妈妈说过了吗？”
安卿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躲在父亲的怀里，没有流泪，没有悲伤，声音小的只有蚊子可以听见。
“妈妈比你更忙，你没发现她不在家吗？她带的女队，也会参加接下来的纵横赛，只怕，我又要输给一群娘们儿了…”
安卿怀的话里，只有满满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