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一过,上衡的学习气氛就变得浓厚了起来,早上很早就有同学在晨读学习了。
钱密也起了个早,拿着面包就出门了,假期虽然把试卷写了,可是假前语文老师李国忠留的背诵科目还没完成呢。
一路上钱密边啃面包边在心里默背:“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子无良媒,子无良媒,然后是啥来着……”
钱密啃了一口面包,皱着眉头想着下一句是什么。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温柔娇软的声音:“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钱密一听声音,转过头来:“徐思思!好巧啊。那个我放个假就把课文给忘了。”
嘴上说着客气和蔼的话,可是钱密的心里却是惊了一下,因为徐思思又瘦了,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纸片人,皮肤白的透明,不像正常人,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感觉。
徐思思淡淡一笑,这首诗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钱密看她情绪有些不对,努力想着换一个话题:“哎,你放假回去了吗?”
闻言徐思思皱了皱眉,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整个人的神情像是回到了钱密第二次在操场上见到她的那样,陌生忧郁。
“那个,咱们不聊这个。”钱密有些害怕,又赶忙改口。
“我们说点开心的吧,哦,我这次放假又看了点那本书,就是你喜欢的那本,我觉得很有意思,我想等我看完,我就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钱密努力表现的开心,想要拉回徐思思逐渐失去的理智。
果然这次的话比较管用,徐思思慢慢平静可下来眼神也开始聚焦,看向钱密。
“那本书?好,等你看完。”
“嗯,不过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时间看,只能等考试结束了。”一想到学期就要结束了,钱密心里有一些紧张,因为明年的来临,也就意味着上一世意外死亡的时间也快了。
“好,你好好复习吧。”
两人在三楼楼梯口分别,徐思思的班级在四楼,钱密笑着挥了挥手就往教室去了。
快进教室门,就被李桃一把勾住脖子:“嘿,姐妹,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钱密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路:“想念?看不出来,真想的话,也没看见你给发条微信?”
“胡说,那条跨年短信不是我发的啊。”李桃将书包摔在桌子上,歪头道。
钱密翻了个大白眼:“群发的也算?”
李桃眨眨眼,干咳一声:“怎么不算,你要知道群发的也是爱。”
“好,我知道你爱我。赶紧坐下来吧你,挡人路了都。”钱密说着拽了一把李桃的胳膊。
李桃回头,就看见黎明一声不吭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哎,我挡着你,你怎么不说话啊。算了,要你说话确实难。”李桃一屁股坐下,收了挡在外面的腿。
黎明还是没吭声,默默走过去,心里却还在琢磨昨晚没做出来的那道题。
“哎,你怎么又和徐思思搞一起去了?第一次是乐于助人,第二次是热水袋,这次都一起上学了。”李桃的话里有些酸。
“就是碰巧遇到就一起走了,说到热水袋,我才想起来热水袋我还没还给她。”说着从桌肚里掏出了上次那个热水袋。
“你们还真是有缘分,但是我真是觉得这徐思思很奇怪,反正我和她处不来。”李桃撇了撇嘴,摇头说。
“谁让你和人家处了,人家还不愿意和你处呢?”钱密没好气道,又将热水袋塞到书包里,下次遇见她一定要还给她。
“我要和我的亲亲试卷处了,不和你瞎贫。”李桃掏出了假期没写完的试卷开始恶补,今天又是一场恶战。
之后的一个月里,基本上大家每天都是保持这个状态,陈海生看自习的次数也从一个星期三两天,变成了每天晚上端着一个玻璃杯泡一杯大红袍坚守在讲台上。
这次期末考,听说要和市里几所高中一起联考,学校非常重视,因为他们现在还是高二,没有高考成绩作比较,所以学校这次想着用这次联考挣个荣誉。
一直以来上衡因为严苛的教学风格被世人诟病,有赞成也有诋毁的。很多外界人士总是说,上衡的升学率就是靠人数撑得,所以学校这次要用此次联考证明实力。
试卷变多了,考试也变得频繁,就连每天晚上小自习之前的那段时间,也被用来放英语听力。
这样高强度的复习情况,也让季凡和钱密两人每天的见面时间缩短到了,每晚一起回家的那段时间。
为了能够早点回家,还能做点题目,以前回钱密家的那条路,两人可以走二十分钟。
现在由于钱密的焦急,果断缩减到了10分钟,这引起了季凡的强烈不满。
每天本来能见面的时间就很少了,现在这唯一的一个时间段,还把时间给缩水了,这谁受得了。
于是在期末考的前一个星期,季凡反抗了。
“密密,你这段时间都不关心我了。”季凡牵着钱密的手,被她带着快步往前走。
钱密疑惑地回头:“怎么说?”
“本来咱们见面的时间就少,现在每天晚上你还这么着急,我都好久没有和你好好说话了。”季凡眨眨眼,低声开口。
钱密捂了捂额头,斜了季凡一眼:“那你说你想怎么办?”钱密知道,季凡这个表情就是想要和自己谈条件了。这段时间两人之间相处确实少,补偿一下他也没什么。
季凡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然后将钱密拉到自己身边,清了清嗓子说:“就是,就是,咱们每天见面的时候,你要给我一个亲亲。”说完季凡自己脸颊也有些红,可是为了幸福还是睁着大眼看向钱密。
钱密现在对于这种程度的撩拨已经能够免疫了,不过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些许羞赧。
“那个,你别得寸进尺啊。”钱密拍了季凡胸口一巴掌,不轻不重。
季凡一把抓住胸口处的手,哼哼道:“你看,你现在果真不爱我了,不但不心疼我,你都开始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