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密被这幅可怜模样给逗笑了，谁能想到咋咋呼呼的李桃也有这么小可怜的模样。
看见钱密笑自己，李桃脸更红了，不用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跌份儿。
李桃没办法，只能狠狠地瞪着钱密。
钱密把桌上的水杯，递过去，笑着说：“行了，哭了一下舒服了吧，喝点水吧。”
李桃接过水杯，猛喝了几口，喝完又用擦过眼泪的袖子，擦了擦嘴，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
钱密看看手里的纸巾叹了口气，半晌开口：“你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件事谁对谁错，但是耍脾气也要有个限度，所以你要不要去道个歉？”说完，钱密还特地往后看了看，段科没有写作业，也没有和应凡星说话，整个人趴在桌子在上，像是在睡觉。
李桃不敢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即便心里觉得钱密说的对，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歉，我才不和他道歉。”
钱密不说话，看了李桃几眼，然后转身从桌肚里拿出了一张数学试卷，不理李桃，刷题去了。
等钱密把选择题写完的时候，旁边传来小小的一声：“道歉也要准备一下吧，我，我再想想。”
钱密没有回答，继续看下一道填空题，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班里的沉闷气氛一直到了下课铃声响起才有些缓和，大家放下笔有些人起身出去上厕所，有些人转头和旁边的人说话。
应凡星看看旁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节小自习的段科，碰了碰他胳膊：“猴子，厕所去不？”
半晌没有声音，应凡星也没有再喊他，一个人起身站起来往外走，何海奇跟着起身，两人到了外面。何海奇回头看了一眼段科还是没有反应，问应凡星：“一直这样？”
应凡星点点头笑道：“这小子今天可能是有些生气了，主要还是心里别扭，这小脾气还得凡哥来。”
何海奇点点头，两人心知肚明就不管段科了，转而又谈起李国中的事。
晚上第一节晚自习是李国中的课，他一进门脸上就到这半年不变的官方笑容。
班长喊了起立，他点点头看了台下一眼，只见中间第五排靠右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没有起身。
视线也只是一顿，随即点头众人坐下去。他把书本教案放到讲桌上，然后笑着开口：“段科今天怎么了，知道我今晚要将上个星期的周考卷，一觉不醒了。”
话落全班哄笑，可是趴着的人还是没有起身，一动不动。李国中皱了皱眉头，仍旧语气和善：“怎么，睡的这么沉，同桌叫一下。”
应凡星本来准备喊段科的，可是一抬头看见何海奇递过来的眼神，这么多年的兄弟，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试探李国中的时候，段科未必没有醒着，可能也是存着这个心思。
应凡星作势戳了戳段科，还喊了一声，但是段科仍旧不给反应，应凡星抬头对李国中说：“老师，还是没醒。”
李国中眉头皱的更紧了，缓缓走下讲台朝段科的位置走去。班里的目光都涌向了那一小块地方，李桃本来没有转头，但是心里有些担心，最后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往后看去。
李国中往段科旁边站定，抬起手敲了敲了段科的桌子，应凡星罕见皱眉，鼻头轻轻耸起，眼里晦暗。
段科只是动了动脑袋还是没有抬头，李国中看见这个情况反而笑了，皱起的眉头也平了。
声音清脆，嗓音里带着些笑：“段同学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大家还等着听你说说这一觉做了什么美梦，让你如此不想醒过来。”、
此时班里只有少数人开口笑了出来，大多数人还是没说话，看着段科。
半晌，段科揉了揉脑袋，微微抬头露出半张脸，因为脸压着校服太久，有些红痕。
李桃在段科抬头的一瞬就立马转过头去了，只听见后面，段科声音带着些许刚睡醒的嘶哑，玩味开口：“梦到李老师了。”
李国中挑了挑眉，似乎很感兴趣，笑道：“哦，梦到我什么了？”
段科顺势起身，往后桌一靠，揉了揉眼睛，笑着开口，面上带着些讥笑：“梦到李老师不再是这么和蔼可亲的样子，梦里的李老师可凶了，我都吓死了。”
李国中闻言身子一顿，眼眸渐深，嘴角还是噙着温润的笑，半晌开口：“梦毕竟是梦，老师我的性子一向如此，你不必害怕。”
身边的应凡星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李国中身上的气息有了些波动，看起来有些阴郁。
他不动神色的用胳膊肘碰了碰段科，段科依旧仰头笑着看李国中，眼里的追究探查意味甚浓。
感觉到手臂上的触碰，段科立马收起脸上探究的笑，转而换成一副平时吊儿郎当的势子，嬉笑开口：“那老师性子这么好，不会怪我刚刚睡觉没醒的事吧。”
李国中死死盯着段科看了一会儿，面上仍旧带着和煦的笑，只有段科能够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多么阴鸷。
“嗤！”李国中低低笑了一声，转身往讲台走去：“那是自然。”
回的是段科刚刚的话，等他在讲桌旁站定，拾起上面的试卷，开口：“好，把试卷拿出来，咱们来讲讲。”
下面一阵细细碎碎拿试卷的声音，然后就是李国中朗润的声音。
段科低头看着试卷，没有睡觉了，但是也没有听课，沉思着。旁边应凡星蹙着眉，眼底一片凝重，他知道李国中确实不简单。刚刚他看段科眼神，即便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但那种探寻施压的感觉，他在旁边也能感觉到。
前面的何海奇，手里拿着笔在试卷上记着什么，试卷一角，道道纸痕醒目刺眼。
李桃手撑着脑袋，眼神涣散，她不知道段科刚刚说话的语气是仍旧生气还是已经不生气了。自己要不要道歉，怎么道歉，其实想想段科对她确实挺好的，总是被自己欺负也不和她计较。
钱密回头看看众人，叹了口气，一节课大家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