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对不起,你要开心啊。”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钱密声音哭的沙哑,可是季凡还是闭上了眼睛。
“季凡,季凡……”
旁边工作人员已经打了救护车,外面的演讲被迫停止。
校领导还有投资方全都涌进来,钱密呆呆的搂着季凡,一动不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让大家惊奇的事,投资方的老总看见地上躺着的季凡时,一直云淡风轻的脸,出现了紧张和害怕。
他猛地冲过来,跪在季凡旁边:“凡凡,凡凡。”
没能叫醒季凡,他回头冲着手下大喊:“叫私人医生过来,快,赶紧备车。”
钱密被他推到一边,跌坐在地上。
入目是一双深沉的眸子,无怒无喜,但是却看得人发冷。
一切和徐思思那一次一样,场面很快被清理。所有人都在忙,一切都在动。
钱密守着面前这摊血迹,一动不动,看着李国中被人拉起来处理伤口。看见工作人员慌慌张张收拾残肢碎骸,也看见柱子后面那个少年。
秦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看到钱密哭喊声时,就发现不对劲,伸头出来就看见钱密搂着满身是血的季凡。
这一刻,就像是姐姐死后,又一次尝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回头质问黑衣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黑衣男子只是一笑:“放心,我们是双赢,那个人也不会有好果子的。”
“什么双赢,你们在利用我?”
“利用说起来多不好听,我们这叫各取所需,放心答应你的,不会食言的。”黑衣男子拍拍秦文肩膀,转身离开。
秦文此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一阵眩晕感来袭,他双手抱住头部,跪在地上。
双眼因为充血变得通红,牙齿在发白的唇瓣上留下道道红痕。再次抬眼之时,就看见钱密看着他。
一接触到钱密的眼神,他害怕的躲闪,可这道目光还是紧紧附着在他身上。
心里慌乱,让他不敢去面对,最后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逃了出去。
“密密,你还好吗?”李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一个月之后。
“密密,暑假你要去做什么?”李桃翻着一本旅游杂志,看着上面的地方景色,问钱密。
钱密始终没有放下手里的笔,鼻尖落在试卷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哪都不去,补课。”声音淡淡地。
“也是啊,高中最后一个暑假了,回来就是高三了,时间真快啊——”话刚说一半,李桃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钱密只是停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刷题。
李桃眼珠子转了转,把杂志一合,大声说:“不说了,刷题刷题,马上就要期末考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转眼就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距离季凡出事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就连何海奇他们也不知道季凡如今的情况,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他,那次事故之后,季仑就帮季凡退了学,退了游泳队,上衡里所有季凡的痕迹全部都消失了。
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那份判定李国中的证据,也是这份证据成功揭开了,这个上衡有名的优秀教师的真面目。
李国中被带走了,学校这段时间自杀事件,意外事故,教师出事,一连串的事情让学校元气大伤。
为了弥补损失,只能从学生成绩上面入手,领导们讨论决定,对上衡的教师重新进行考评,提高考评标准,以求聘用更多德才兼备的老师。
最让大家感到不安的还是钱密的反应,李桃那天找到钱密的时候,就只见她一个人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血出神,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只是默默流泪。
李桃坐在她身边陪了她一会儿,什么也不敢开口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接二连三的打击落在这个女孩身上,李桃不禁都想问一问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钱密。
陪了钱密一会儿,李桃轻轻将她拉起来往外走,钱密也没有拒绝,很听话就起身了。
之后钱密再没有哭过,每天正常上学,只不过越来越沉默,平时一天可能都不会说一句话。
她还主动向陈海生辞去了学习委员的职务,天天就窝在自己的一片小地方,不停地刷题。
李桃发现钱密也不回家吃饭,每次不是和她一起吃饭,就是一个人买点面包什么对付。
实在是忍不过去,李桃才小心问钱密:“密密,你怎么不回家吃饭,你妈妈不担心你吗?”
钱密默默咬了一口面包,没什么感情的开口:“我爸爸出事了,我妈回去了。”
李桃看着钱密一点点咀嚼着面包,面无表情说着这么残酷的事,心里一阵心疼。
可是她不敢在钱密面前伤心难过,因为没人比钱密心里更难受。
大家都约定俗称配合着钱密装傻,配合着不说任何可能会勾起她回忆的话。
晚上,钱密还没来,李桃段科何海奇应凡星四人围坐在一起。
都是一脸沉重,李桃平时不敢在钱密面前哭,可此时真有些忍不住了。
眼睛红彤彤的,边哭边说:“我每天看着密密一点点瘦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说。我还是上一次才知道,密密爸爸出事了,还挺严重可能还得坐牢。你说一下子这么多事,密密怎么受得了啊。”
三个大男生此时也是无措,叹着气给李桃递了纸。
李桃擦了把鼻涕,声音闷闷地:“季凡还是没有消息吗?”
段科摇摇头:“没有,我联系了我在荷城的朋友,他们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应凡星也摇头:“我爸妈没有听说季氏集团有什么异样,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不可能,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吧。就算是死了,也该有个风声吧。”李桃也是心急,有些口不择言。
三人都瞪了他一眼,不管季凡怎么样了,他们都不希望有人这么说他。
李桃低下头:“好吧,我说错了,可是密密不能一直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