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簪从副驾驶下来,模样狼狈。
要不是身上的酸痛,林若簪真的怀疑这是一场梦。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傅昭阳也不知道被撞成什么样子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四爷,你不是说天塌下来由你顶着,你为什么...”
“林小姐,告诉你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男人床上的话不能信。”
傅淮川说完一脚油门走了。
她不是指望这个煞神能帮她顶什么,起码不要到处乱说。
林若簪还是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刚才是真的担心傅淮川把她在这给解决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没有信号。
雾雨还在下,被咸湿的海风吹着,林若簪打了个喷嚏。
她只能在公路边走,等路过的车能把她带回去,周围黑漆漆一片,她打着手机手电筒照明往前走。
从这里可以看到城市的点点灯光,望山跑死马,她走一晚上都走不到。
傅淮川一路开着大灯飞驰。
不是她。
她不是她。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这里一般不会有什么车经过。更何况是晚上。
一股熟悉的味道向傅淮川袭来,是很淡的清甜酒香,夹带着某种花香,一直萦绕在车内。
傅淮川把车窗全部打开,解开了两个扣子,那动作说不出的烦躁。
“四爷,痛......”
她惊得如小鹿般的样子一遍遍在他脑中挥散不去。
对向驶来一辆面包车,傅淮川的夜视能力很好,驾驶座的男人一只胳膊搭在窗外,胳膊上的虎头醒目。
他太了解这类人了,什么都干。
他瞄了一眼后视镜,面包车后备箱没关严,露出一截渔网,就连车牌都是套的。现在是禁渔期。
两秒的时间,傅淮川的大脑处理了很多信息,那个女人还在大马路上。
傅淮川脸更沉了,继续往前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已经到了市区。
他终于还是掉头,追上那辆面包车。
彗影的大灯让纹身男睁不开眼,他们此时已经快下公路,正要去海边。
傅淮川在本就不宽的公路上超车并横在了他们面前,两边是护栏,堵死了面包车的路。
他拿起副驾的银色手枪,开门下车,如同地狱里走出的修罗一般。
面包车里的几个人都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压迫感。
他一路上都没看到林若簪,这段时间只有这一辆车经过,他有理由怀疑她在面包车上。
车上一共下来五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按照傅淮川的指示蹲在地上抱头。
他检查了一遍,没人。
傅淮川气笑了。
他从来是无意管这种闲事的,但他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告诉娄队长,有人非法捕鱼,定位给你发过去了。”
他们这种人平时是随身带着家伙什的,不是没想过硬碰硬,主要是看到了车牌号A00001,这车牌号彻底让他们歇菜不敢动了。
有个机灵的认出来这是经常在财经新闻上出现的傅家四爷,几人当场梆梆磕了几个响头开始求饶。
傅淮川站在车边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踩灭。
他手指摩挲着那把银色手枪,往远处的树上连连射击。几个人的心也由此七上八下,担心自已被一枪爆头。
警车的速度很快,几辆警车鸣着长笛在马路上飞驰。
傅淮川阴着脸,一句话也没跟娄正多说。
他拉开车门,原地掉头,轮胎几乎快和地面摩擦出火星,瞬间开的没影了。
娄正觉得傅淮川莫名其妙,等傅淮川的车走远,他才发泄的喊了一句,“你来大姨妈了啊!”
他好不容易休息,又被这阎王爷给掘了起来,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找他。
娄正低头看了看那几个人,“你们咋惹他了?”
......
林若簪注意到了这辆面包车,她这时候才不会傻到搭载这种车,她那时手机有了点信号,划掉那些未接来电和消息,在附近叫了辆车。
车离她不远,也就二三十分钟路程。
她看面包车远去松了口气,跨到护栏外面把手电筒关了,这样谁都发现不了她。直到叫的车过来接到了她。
路上接到方雅竹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她只能说她回了林家。
方雅竹让她赶快去仁安医院看傅昭阳,是傅家的私立医院。
听语气方雅竹还什么都不知道,傅昭阳伤的应该也不太严重。
她一路都在想对策,此时车已经到了林家,她只能先下车。
林若簪在林氏有职位,林念茵以为她是从林氏下了班回来的。
林念茵是她的堂妹,她斜斜坐在凉亭下正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机。
“你这么拼做什么,林氏不是你的了。”
这一大家子最敏感的就是林念茵了,她觉得林若簪出嫁了还每天去林氏上班,是想重新掌控林氏,实在有劲没地方使也该去婆家上班。
林若簪把手包扔在石桌上,“我不是来跟你掰扯这个的,我是来要钱的,今天我去了全哥那一趟,八十万,拿来吧。”
林若簪手掌向她伸开。
她的三叔林烽沉迷赌博,总是去一个叫全哥那里赌钱,全哥经常来林家要债,林若簪不是第一次给他还赌债了。
林念茵脸色变了变:“我去哪给你弄八十万。”
“你搞搞清楚啊,你不是给我钱,是替你爸还钱!你以为我愿意回来看你们的脸色吗?”
冯心源心里咯噔一下,赶快给林若簪端上一旁刚榨的果汁,“若若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当姐姐的,你妹妹能给你什么脸色,都是一家人,快坐下喝杯果汁,还没吃饭吧,我让张姨给你做点夜宵。”
三婶冯心源对她的态度一直不算恶劣。
因为有傅家亲家的身份,她们到哪里都吃得开。
林若簪没理冯心源,“夜宵我就不吃了,傅昭阳出了车祸,我要赶去医院看他。他要是问起来我今天在哪,你就说在家,碰到有人上门要债才回去的晚,别说我帮你们还的债。”
林若簪三言两句安排好。
不用她说,冯心源和林念茵一定不会说林若簪给林烽还赌债了。
这是拿婆家的钱贴林家,只会引起傅家的不满,对她们都不好。
全哥那人好色,经常言语调戏女人,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就算是傅昭阳问什么,这对母女也会帮她圆。
她猜傅昭阳是没听出来傅淮川的声音的,傅淮川之前一直在港城,这次回来不到半个月,她只听说傅淮川去过几次老爷子书房谈事情,什么家宴都没出席过,他们见面机会本就不多。
要是真听出来了,他也不敢气势汹汹的和姚依依来林家逮他们。
这半年来她一直被方雅竹逼着喝各种有助于受孕的药,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在去医院之前她给自已买了避孕药,以防万一。
她打车来了仁安医院,姚依依没受伤,受了惊吓,正在输液。
傅昭阳和她住在同一间病房,头上和胳膊受了点伤,轻微的脑震荡。
方雅竹正坐在儿子床前一脸心疼,眼泪要掉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