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莫测的山腹之中，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洞。
洞内，石笋林立，灵光隐隐，正是顾言闭关修炼之所。
顾言安坐洞府中央青石之上，双腿盘膝，双目轻阖，呼吸绵长，周身宛若与周遭天地元气浑然一体，难分彼此。
“时机差不多了，该突破炼气九层了。”
他低语喃喃，目光落于掌心，那里躺着一枚金黄璀璨、暖意融融的果实——此乃自万元弘手中夺得的百年金阳果。
此果生长于阳光充足、灵气浓郁的高山之巅，历经百年风霜雨雪，吸取了日月精华与大地温暖，内藏无尽灵力与阳和之气，对于修真者来说，是增强体魄、提升修为的绝佳灵药。
“真是一头大肥鱼呐。”
顾言不由得感叹于万元泓的身家富裕。
他杀了万元泓后，夺走其储物袋，自知不敌鬼家二兄弟，还有周枯泽。
遂悄然遁去，未再返齐云城，而是觅得此隐秘石窟，欲消化所得，提升修为。
早先，他已遣梁蕊出城，约定时日，于某地重逢。
顾言虽不知虚灵拍卖会后，众人行踪，但料想城中必是风声鹤唳，难有安宁。
既得宝物，自当悄无声息，远走高飞，尽快增强实力，方为上策，若此时回归，岂非自投罗网？
“唉，此物并不逊色那朱参果，凭借此物应当能突破至九层，甚至仍有几分药力残余……”
顾言并不知晓，鬼家二兄弟早已命丧黄泉，而那朱参果辗转之间，又落入陈池之手。
若他当时贪恋朱参果，如今下场恐亦凄凉。
顾言小心翼翼地剥开金阳果的外皮，一股温暖而又不失清新的果香瞬间充盈整个山洞，令人心旷神怡。
他眼睛一亮，将果实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只觉一股温热之力自舌尖蔓延至全身，如同春日暖阳照耀，温暖着每一个细胞，滋养着血肉真元。
他立刻运转《苍清一气诀》导引着药力，随着果肉的消融，一股股温润而强大的灵力在他体内汇聚，如同江河汇入大海，让他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稳步提升。
顾言本就根基扎实，在磅礴药力的助力下，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
随着灵力的汹涌澎湃，顾言只觉体内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却依然平淡。
经历过剑气锻造经脉的痛苦，如今的考验不过是等闲罢了。
“气随心动，变化万千，聚齐化元，真我不灭……”
顾言心如止水，持续引导这股狂暴而温热的灵力，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流动，逐渐将其炼化吸收。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灵力终于被顾言完全掌控，化作了他体内的一部分，使得他的真元突飞猛进，浑厚了近乎一倍。
“呼。”
当他缓缓睁开双眸，吐出一口浊气，已然是炼气九层修为。
那一口浊气，落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剑痕。
顾言满意一笑。
如今，他再次施法，有信心一剑，便将万元泓杀死，即便是鬼家二兄弟，全力以赴亦可胜之。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苍剑真元的吞噬能力颇为强悍，磅礴的灵力被尽数转化殆尽，并未有多余的剩下，想要突破炼气圆满，显然还是远远不够的。
顾言轻轻敲了敲额头，稍加估计。
自身的所需修行资源不小，靠着万元弘所留，怕是撑不了多久。一旦没有灵材丹药相助，伪灵根的修行速度着实感人。
“罢了，后面再做打算吧……试一试，用残玉推演一番神识秘法。”
顾言念及此处，取出一枚略有残破的斑驳玉简，此物便是他耗费四百灵石，拍卖所得之物，其中记载《灵渊探微术》之法门。
“果然十分复杂繁琐，竟然要改变神识心态。”
顾言神识从玉简中抽离出，面露一抹郑重之色。
这一门神识秘术，不愧是古老的法门，与如今的修行方式迥异，竟是要利用神识，开辟灵体之深渊，不断孕育壮大这一道灵渊，进而在额头，眉心之处开辟一只“看不见”的眼睛。
“居然是他？”
顾言看到最后，有些讶然道。
此法的创始人名为：灵渊道君。
他乃是中古时代一位赫赫有名的元婴大能，天生长有三目，更是身怀天灵根天赋，神识与洞察之力远胜常人。
虽然早年身世凄惨，四十岁才成就筑基，可八十岁便已是金丹，速度不可谓不快，而后在三百寿诞后，成功证得元婴道果。
灵渊道君其天资纵横，所开创的功法难度可想而知。
将无形无质的神识之力，凝聚为一道“灵渊”，此等第一步，便足以令无数人望而却步。
此法修炼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倘若稍有差池，神识崩溃受损，轻则头痛欲裂，七窍流血；重则智力衰退，神志恍惚，后果不堪设想！
寻常人怎么肯冒此风险修炼，正是此法诸多掣肘限制，陈池才会轻易就放在第一件拍卖。
“不过无妨，我既有残玉在手，自然是没有这般风险。”
顾言紧握残玉，深吸一口气，心神渐渐沉入其中。
在那黑暗的空间里，另一个“顾言”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于灵渊初萌之际，神魂幻化万象，既无形亦无色，抱朴而归一，归真于混沌。神目乍启，洞悉幽微，穿透世间一切虚妄之雾……”
在残玉温润的庇护下，顾言一丝不苟地遵循着玉简所录之法诀。
指尖轻舞，结出数道繁复而神秘的法印，开始感知那流淌于灵魂深处的神识之流，并试图以意志为舵，驾驭其形态万千。
“砰。”
一声沉闷的回响在脑海中炸开。
残玉空间内的“顾言”身形微微一震，神识如镜花水月，瞬间支离破碎。
“再试。”
顾言毫不气馁，再度踏入残玉构筑的空间，旋即……
“砰。”
又是一声沉闷，他再次遭遇了挫败，莫说开辟那深邃灵渊，即便是将神识凝聚成形，亦是难如登天！
然而，得益于残玉的神奇功效，顾言每次尝试虽伴随痛楚，却未伤及根本，于是他愈发勇敢地探索，大胆去尝试，只为累积那宝贵的经验。
“砰。”
“砰。”
“砰。”
不知历经了多少次的失败，神识屡遭重创，顾言亦是饱受煎熬。
“嘶……”
甚至在一次推演模拟中，残玉中的幻象直接头颅炸开，当场毙命。
若非他性情坚韧不拔，恐怕早已支撑不到此刻。
终于……一道细微的裂痕在识海中悄然浮现，所有的神识之力仿佛找到了归宿，汹涌而入，汇聚成渊。
“灵渊，终得开辟。”
顾言缓缓睁开双眸，眉心处传来一种奇异的感应。
一抹淡淡的暗金光芒一闪而过，一只神目豁然开启，宛如一抹金漆点缀其上。
睁开刹那间，方圆数百米内，万物生灵，皆清晰可辨，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