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颇丰呐。”
顾言颇为满意道，轻轻摩挲着掌中的银色小铃铛，此物非同小可，较之翠英剑更为厉害的符器。
它既能激荡出震撼人心的音波，又能守护己身，实乃除储物袋外最为珍贵的战利品，其价值约莫在四千余灵石之上。
林绾绾来不及摧毁的储物袋中，有着许多下品灵石，足足九千有余，身家丰厚得令他咂舌。
其中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有辅助修炼的灵药，也有害人性命的毒药。
“嗯，这是什么？”
顾言喃喃道，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吸引了他的目光。
此物触感冰凉，光滑细腻，质感与真人皮肤无异。
法力覆盖上去，这面具能够按照他的心意变换面貌，不过使用一次后，便是永远固定这幅面貌。
“这张假面不错，或许能派上用场。”
顾言不急着使用，而是先收起来，啧啧称奇道，他已经有了猜测。
“啧啧，不愧是魔道，藏的够深呐，这副皮囊竟然是假的？”
他轻轻一拂，不出所料，那精致无比的五官便瞬间消失，另一张人皮面具缓缓滑落。
面具之下，是一个面容普通到极点的年轻女子，皮肤微微泛黄，和人皮面具的绝色相比，实在是平平无奇。
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看似“娇媚”的魔道妖女。
谁又能知晓，她曾凭借那副美丽的面孔，欺骗了多少痴情男子呢？
一道火光掠过，火球术便点燃了尸体和人皮面具。
“你是戴着面具，我又何尝不是呢……”
看着一切化为灰烬，就此尘归尘，土归土，顾言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道。
二人从一开始便相互算计，谁技不如人，陨落身亡便是应有之理，半点怨不得人。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几乎每一个修士，都是戴着一副面具生活。
或是凶狠，或是冰冷，或是温柔，或是友善……
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
岐山府，毒雁门，后山。
此处是毒雁老怪所开创的宗门，门中弟子多是他收养的孤儿，被他传授自己的《毒雁魔功》。
宗门虽然不成气候，在岐山府却是无人敢小觑。
“小六，今日功法修炼得如何？”
后山上，毒雁老怪一身绿袍盘坐着，语气罕见的和蔼。
在他面前是一个有些尖嘴猴腮的年轻少年。
“禀报老祖，《毒雁魔功》已经修炼到第七层了，突破炼气六层了，只是最近丹药已经有些……”
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难为情之色。
毒雁老祖一听，当即大手一挥道：
“嗯，大有进步，不愧是我的弟子，再赐你三瓶小元丹，务必好好使用，这是你老祖从一个炼气圆满的散修身上抢来的。”
“多谢老祖！多谢老祖！”
小六大喜过望，连忙磕头跪谢道。
毒雁老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叮嘱道：
“须记住，你是毒雁门中修行资质最好的，不要和你的几个兄弟姐妹一样。多和你的毒雁在一起，好好培养它们，一身战力全靠这些宝贝，不要沉溺在女人身上，浪费了你的三灵根。”
小六顺从道：“是，弟子谨记老祖教诲。”
“哦，对了，听闻老大和老二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又给我惹来麻烦？”
小六低着头，小声禀报道：
“大哥二哥他们去灵石赌场，一连赌输了半个月，欠了不少灵石，被赌场老板追着讨要。”
“那老板欺人太甚，竟敢出言不逊，不把毒雁门放在眼里，甚至妄言老祖您。”
他讪讪道：“大哥实在气不过，一怒之下，便直接把人给杀了。只是没料到，那赌场背后靠山，竟然是王家。”
“哼，这两个小兔崽子。”
毒雁老怪摸了摸无须的下巴，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罢了罢了，我转天再与那王家家主说一番便是了。还有，回去告诉老大和老二，休要指望我每次都为他们善后。若是把那几个家族给逼急，人家也是会咬人的。”
小六一脸恭敬，阿谀奉承道：“老祖实力高强，法力无边，那区区王家，怎么敢与您叫板？谅他们再多十个胆子，也不敢与您为敌！”
然而，在毒雁老怪视线不及之处，少年低头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不以为然。
“哈哈哈，说的也是。”
毒雁老祖闻言大悦，仰头大笑道。
“好了，你退下吧。修行上若有何疑惑，可随时来问。老祖我尚有要事需处理。”
“是。”
……
待到小六屁颠屁颠离去，毒雁老祖来到后山深处一个石壁前。
这是一处属于他的禁地。
手上打出几道法诀，灵光落下，一处禁制被打开，石壁宛如水波荡漾，逐渐出现一个洞穴。
他迈步走入其中，随之把禁制又恢复原状。
山洞似乎直通地下，寒气森森，幽深无比，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
走在其中，毒雁老祖这种恶徒，竟是大气也不敢喘，表情凝重，无比小心翼翼。
随着脚步的逐渐深入，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重而压抑，一种腥臭而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内，昏暗的灵光勉强照亮了前方，那是从石壁缝隙中透出的微弱荧光，或是散落在地的刀剑残片所散发出的幽光，为这死寂之地添上一抹诡异的色彩。
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以及无数战斗留下的斑驳印记，令人触目惊心。
再往前走，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毒雁老祖打出一道照明术，骤然照亮了环境。
几具形态各异的妖兽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
“呼……”
毒雁老祖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
即便看过多少次，他还是会被深深震撼。
一头巨大的铁甲蛮牛横卧在地，它的身躯如同小山一般庞大，血肉已经干瘪殆尽，只剩下一具骨架，铁甲覆盖全身，即便死后不知多少年，也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是一只二阶妖兽，实力堪比筑基修士，甚至犹有过之。
头颅上，有一道无比狭长的致命伤口。
一把锈迹斑斑的铜刀插在上面，散发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不远处，还有一头双翼展开的幽冥鹰隼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是一只堪比筑基圆满的二阶妖兽，比起铁甲蛮牛更加恐怖的存在。
它的羽毛至今乌黑而亮丽，即便在昏暗的环境中也能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它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生机，但那双翅膀却仍然保持着展飞的姿态，巨大爪牙依旧锋利无比，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它曾经的翱翔天际的姿态。
在其心口处，有一个大窟窿，黑漆漆的。
那里，曾经有一枚剑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