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汝安你就别把港城的那一套搬到内地来了。”
外公还是开口打断了这对外甥和舅舅间的讨论。
中国结这种东西，技术含量极低，一旦大规模开始流入市场，必然会被人大量仿冒。
到了最后，肯定还是得靠拼价格来取胜。
而他们老王家现在已经有了先手优势，只要能够将这个优势维持个一两年的时间，就算是上上大吉。
就算是今后有其他港商仿冒，可是零售商那里多半也会为了求稳，而不至于轻易踢开王家。
眼下，还是先把这个好项目尽快运作起来为好。
老爷子发话了，大舅舅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大舅舅你放心，只要我爸还负责这一块业务，肯定不会有那些糟心的事情发生。
而且，真的等买卖开始做大了，以校办工厂的产能肯定来不及供货，到时候必然还得再去找替补的加工厂，这样一来反而会让供货商感到紧迫，绝对不会轻易违反合约的。
商业战场，渠道为王，所以舅舅你完全没必要为此而担心。”
“渠道为王，这句话说得好。”
大舅舅也逐渐明白了过来。
以前王家企业主要是做服装代工，只是赚点辛苦钱，销售渠道并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
“也是哈，第一次做甲方，这个思想观念一下子还没转变过来呢。”
是啊，销售渠道掌握在自己手里，需要担心的应该是供货的乙方才对。
当然，有亲外甥这一层关系在，大舅舅还不至于干出过河拆桥的事情，马上就去找其他供货商。
这样做伤害亲情不说，而且他的心里还十分看好这个外甥，希望以后还能有更多的好点子，从他嘴里说出来。
“行，那就明天去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
外公一锤定音。
“小艺，给你大舅舅带去了商机，要不也给小舅舅我参谋参谋呗。”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舅舅其实就是开玩笑的心思居多。
“你真当小艺无所不能嘛，那些小报能做就做，就算是办不下去了，那些叔叔伯伯也不会怪你的。”
“大哥，我这不是想看看咱们外甥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嘛。”
“小艺还是小孩子呢，你们当舅舅的别拿他乱开玩笑。”
外婆发话了，看不得小儿子这幅样子。
“妈，这不就随便一说嘛。”
隔代亲，隔代亲，外婆霸气护外孙，让小舅舅不由得不低头。
“外婆，就让小舅舅他说说呗，正好我对港城报纸的事情也挺感兴趣。”
“小艺你别理他，这些破报纸基本都没人看的。当初老邵家也花了大本钱想要好好搞一下，最后不也还是没有成功。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把这团烫手山芋交到了你小舅舅手上。”
“妈，你当着外甥的面，这样揭我老底真的好吗？”
小舅舅很无奈，不过还是把这摊子事情大致上说了一下。
好吧，无非就是当初也想雄心勃勃地搞一场，然后被人给针对狙击了。
这玩意就像是个无底洞，让金主最后都没有继续再投资下去的欲望。
然后就进入了恶性循环，没钱就搞不到好新闻，沦落到今天，只能靠一些市井花边、奇闻怪谈来博人眼球。
可惜就算是这样……
“这些文人都被那所谓的四大才子给带坏了，一篇毫无新意的文章，都要开价千字两百！”
小舅舅越说越是气愤。
86年，那位姓倪的稿费，应该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千字千元”，文人相轻，其他人因此开价“千字两百”，杨艺倒也是可以理解。
然而对于小舅舅手上这种随时会停刊的报纸来说，这就是不可承受之重。
说实话，以杨艺领先四十年的眼光来看，倪先生这些科幻类小说，其实也就一般般的水平。脑洞不够大，跟大刘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当然，稿费这玩意儿其实还有一种名气加成，哪怕是杨艺现在搬运《三体》过来，也不可能立即一飞冲天。
更何况……
看过小说，不等于可以把它完全抄出来。毕竟，杨艺又没有一个文娱系统绑定在身上。当初看过的小说，最多也就是记得一些大致剧情，想要100%复原那还是算了。
不过，倒是有一种另辟蹊径的办法。
“小舅舅，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条赛道呢？”
“换赛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请不起像倪先生这样的名家来投稿，那些一般般的作者，水平不咋地还要价颇高，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换一种题材，不去连载那些一本正经的小说了。”
“小艺你给我具体说说。”
小舅舅明显是来了兴趣。
“那就先听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杨艺茗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我叫季博达，和我结婚五年的老婆柳如烟，她的白月光回来港城了……
拍卖会上，柳如烟豪掷千万给伊藤诚拍下了一枚10克拉的钻戒。
某天柳如烟回家后，脖子上的草莓印记，仿佛像是插入我心脏深处的一柄柄利刃。
名流晚宴上，她的白月光伊藤诚当众泼了我一杯酒，还对我说【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柳如烟对我说，【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一点错误吗？】……
然后我一言不发，整理起箱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半山豪宅。
一个月后，我和柳如烟离婚了。
【沈幼楚，好久不见】……
柳如烟当即狠狠甩了了沈幼楚一巴掌，【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决定和我离婚的吗？】……
后来爆出伊藤诚和众多富婆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柳如烟开始每天苦苦哀求我和她复合，【季博达，我只是一时被伊藤诚欺骗，可是心里最爱的还是你】……
我扬起了手上的戒指，【我已经和沈幼楚结婚了，而且，垃圾就应该和垃圾待在一起。】
两年后，柳家破产。
一天，当我和沈幼楚抱着孩子在街上散步的时候，见到了一个蓬头散发的疯女人，嘴里不停说着，【你们见到过季博达吗，他是我老公。】
故事完。”
在场的所有人，被故事内容搞得三观尽毁，以至于看向杨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