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好说的？本事不大，脾气却很大，这也是我为什么早早将你定为继承人的原因。”老爷子说道。
萧凌然摇摇头：“你曾经应该是很喜欢萧立阳的！”
“是啊，曾经很喜欢，可他后来变了。”老爷子眼底有些难过，“我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也许是听了旁人的蛊惑吧！”
“旁人指的是萧家的旁支？”
“你知道萧家的旁支？”
“这在帝都不算什么秘密。”
“也对，过去几十年，人都还在呢，怎么能忘记呢？”
老爷子说着，目光变得深幽起来，仿佛想起了很久远的回忆。
“我上面有两个哥哥，我排行最小，我父亲一开始是将我二哥定为继承人的。我二哥聪明能干，十五岁就开始跟着我父亲学做生意。”
“而且我二哥比我父亲大胆、更有远见，父亲很开心，打算等他二十五岁，就将萧家彻底转交到他手上。”
“这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可我们都忽略我大哥，他作为长子，如何服气弟弟越过他成为继承人？”
“所以，在我二哥十九岁生日那天，我二哥中毒，不治身亡。”
“查到最后，是吃了没有处理干净的河豚。”
说到这里，老爷子垂泪了。
这哪是意外啊，分明是有人不愿意萧家出现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当家人。
“直到后来，父亲将我大哥立为继承人，我那个突然疯掉的大嫂冲出来指控我大哥害死我二哥。”
“而且大嫂还拿出了证据，我大哥无从辩驳，承认了确实是他策划的这件事。”
“我二哥已经死了，我父亲也做不出将我大哥送到监狱的事。最终，父亲跟大哥分家，让大哥搬出萧家。”
“但是父亲痛恨大哥的无情，不允许大哥再回萧家。所以这一支旁支，就在帝都变得默默无闻了。”
这些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老爷子说出来，依然觉得沉重。
他以前想不明白，二哥这么好，大哥为什么要杀了二哥，难道萧家更上一层楼不是更好吗？
后来他才知道，财帛动人心，权势诱人犯罪。
大哥不服是一点，而他更想要的是萧家。
“一直不来往？现在也是吗？”萧凌然看起来倒是很平静。
老爷子点头：“我遵循我父亲留下的训诫，并不和大哥来往，即便大哥现在还活着。”
“所以对于你们来说，不知道萧家那一支其实也正常。包括你父亲他们在内，亦是如此。”
“我们都在帝都，但各自生活，互不干扰。”
萧凌然没想到，萧家果真还有这样的秘辛，想必当年曾祖父为了萧家面子，一定是低调处理了这件事的。
那么萧立阳现在的行为举止，是不是跟那一支有关呢？
萧凌然沉思。
“你怀疑你父亲跟那边有来往？”老爷子何其精明。
萧凌然没有否认。
老爷子说：“他是我儿子，至少在此之前，萧家已经在他手中，他没有理由跟那边来往。”
“如果他不是你儿子呢？”萧凌然反问。
老爷子愣了一下，立刻沉下来：“然然，不许胡说，你奶奶不是那种人。下次再说这样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萧凌然：“……”
他什么时候说是因为奶奶出轨了！
老爷子的关注点怎么就那么清奇呢？
“你跟你大哥长得像吗？”萧凌然懒得解释。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还说？”
“如果萧立阳是被人换了呢？”萧凌然有些无奈。
老爷子皱眉：“不可能，他出生的时候身上有胎记，就算我大哥想换，他也没这个能力。”
“确定没有？”
“没有，你奶奶生他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的，难道还有人能强行将娃娃塞到你奶奶肚子里再生出来？”
“好了好了，这是无稽之谈，萧家又不是古代的皇族，还要搞一出狸猫换太子。”
闻言，萧凌然只好结束这个话题。
老子不信，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求证这件事。
眼下，他要找个机会去查查那个素未谋面的伯祖父。
大概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老爷子絮絮叨叨地跟萧凌然说起他接手萧家之后的事。
无非是起起落落，老夫人从旁协助，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倒是没什么萧凌然想要的讯息。
不过看老爷子开心，他也就耐心听了下去，时不时回应。
老爷子说累之后，终于肯休息了。
萧凌然静坐在病床边上，窗外夜色如墨。
……
慕星辰回到家里，却发现九点多了，竟然还有客人在。
不过一看到慕老爷子在，她抬脚就上楼，连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她目不斜视，直直走了过去。
“星辰，过来。”慕老爷子正等着她过来打招呼，却没想到她直接走了，只能耐着性子将她喊住。
“有事吗？”慕星辰顿住脚步，也没回头去看。
老爷子有点怒意：“家里有客人也不过来打个招呼！”
“老先生，没关系，估计星辰正忙呢。”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响起。
慕星辰转过身，一眼就看到坐在老爷子对面的年轻男子。
平心而论，这男子长相尚可，放出去也算是个翩翩公子，只可惜他的眼神有些藏不住的阴邪，让慕星辰很不舒服。
“过来这边，这是你宋世伯的孩子，宋子涵，你应该喊他一声哥哥。”慕老爷子径自介绍。
“你好！”宋子涵冲着慕星辰笑。
慕星辰有些反胃：“我只有一个哥哥，慕星河！”
此话一出，宋子涵脸上的笑容凝结。
“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慕星辰转身就走。
“星辰！”宋子涵急声喊住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没有，你直觉很准。”慕星辰都懒得掩饰了。
大学还没毕业就搞出私生子的人，她还真的是，懒得虚与委蛇！
宋子涵神色有些尴尬，多少女人就是冲着这张脸倒贴上来的，他看在慕星辰长得这么令他惊艳的份上已经主动了。
没想到，慕星辰却没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