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微亮,没开灯。
两人用的洗漱台挤下第三人后,变得狭窄,秦艾微微侧过身子让那两人宽敞一点。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秦艾轻轻关上寝室门,对陶静小声问道。
陶静的高跟鞋发出‘嗒’的一声,回头挽着秦艾的手,怏怏的说:“别提了,还不是咱们辅导员,又让我去替学校拉赞助,这次数额还不少。”
“额…”
不少是多少?虽然她觉得自己不该过问,但是…好想知道啊!
秦艾舔湿嘴唇,笑着说:“女王大人,这事儿你为啥不交给你的三千部下呀?”
陶静掏出校卡,对准门禁刷卡器的手徒然一顿,嗤笑道:“还能指望那些穷光蛋?”
秦艾:“…”
“人家不一定是…”她渐渐没声儿了,搁陶静哪儿谁不是穷光蛋啊?
这属于阶级矛盾,争论下去两败俱伤,她也懒得争。
以前也争论过,她是雨过天晴转眼就忘,陶静这心眼屁大点儿的,置气了足有十天半个月,嘴下不留活物。
再说吧,她除了‘恨穷’这点小毛病之外,其他都挺可爱的。
“不说这些晦气事了,你还要去跑步?为了个破比赛至于吗?”陶静细长的丹凤眼不赞同的斜了她一眼。
“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你知道我这毛病,答应了就会做好。”她无所谓的回答。
陶静满脸匪夷所思,连翻了好几个白眼,“知道个屁,你这就叫强迫症,正经事没见你认真过…”她嘟囔道:“先陪我去吃早餐,我一个人吃怪不习惯的。”
秦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直言说你一个人吃太孤单了那么难吗?
“陶女王,我跟人约好了,现在时间快到了,我就不陪你啦,啵~回见!”
她对陶静飞了个香吻,转身朝田径场风一般大步走去。
“切,不知好歹”陶静哼了一声,踩着名贵的高跟鞋,高傲的往反方向去了。
高高兴兴的到了田径场,却没有看到期待见到的人。
秦艾嘴角的弧度慢慢压平,瞳孔中的光忽然散去了不少。
这不正常啊。
她蹲在贺行之平时等她的地方,连玩手机的心思都没有,就只是单纯的等着他。
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她拿出手机,还是昨天她给他发的早安表情,她眉心蹙了起来。
手指在拨号键犹犹豫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按不下去。
会不会是学长太累了睡过头?自己这样贸然发过去吵醒他了怎么办?
但…万一他生病了呢?
秦艾眼神闪烁,真是的,为什么之前没存杜涛的电话号码呢?现在连个能打听的人也没有。
她眼神一凝,拨了出去。
漫长的提示音,咚咚咚的渐渐和她的心跳声重合,最后等到的是一个提示无人接听的女声。
秦艾面无表情的点开企鹅,一个qq电话发了过去。
看到界面上显示的“对方正启用静音模式”一行小字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还在睡。
独自一个人跑步的感觉,就是感觉旁边少了点什么,不多,却让人无法忽视。
晚一点再打一个过去吧。
……
“你好,我前几天在你们这里定制的派克钢笔,约好了今天来取。”秦艾微笑着对前台的工作人员说道。
“请提供您的姓名。”
“秦艾。”
“您稍等,”工作员在电脑上快速的输了几个字,然后礼貌的笑到:“秦小姐,您定制的是卓尔terracotta,我们已经帮您包装好了,按照先前说好的价格,一共是1429。”
一旁陪同的谭维维一秀眉微拧,这个价格相当于她生活费四分之一了。
“好的,微信支付。”秦艾大大方方的拿出手机。
走出店子,谭维维淡淡的开口:“礼物贵重了。”
秦艾脚步一顿,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之前我不小心把她的派克笔摔坏了,她虽没说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平时可是宝贝的不得了,我要给赔她,她死活不愿意,只能变着法子来咯。”
谭维维轻轻的摇头:“非也,她不让你买,是因为她清楚你的经济条件。”
“嗯?我没告诉过她啊?”秦艾有些意外,她从来没对谁说过家里的情况。
“你从不买太贵的东西。”谭维维的声音还是不冷不热。
“额,你们可真是细节帝啊,我家不穷,只是我不爱问我妈要钱,她又是个对金钱没概念的小气女人,老觉得我钱够用,我能省着就省着吧,都成年了,老问钱多不好意思啊。”
秦艾拉着她快速走过斑马线,叽叽喳喳抑扬顿挫的像说书一样。
“嗯,那你还这样?”
“你是不知道,琳琳的钢笔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估计是家里哪位长辈送的,意义非凡,我把人家弄成俩瓣了,怎么也得送只一样的啊。”
谭维维美眸垂了下来,红唇抿了抿,轻声说:“我担心的是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艾呆了一瞬,登时笑嘻嘻的说:“我没事啊,我这不兼职嘛,月入2k,请叫我富婆谢谢!”
谭维维嘴角微微上扬,握紧着她的手,不再多问。
知道你无妨,便足以。
…
快中午的时候,陶静才结束了一场大型会议,各大院系重要人物几乎都到了。
还没走出会议大厅几步便被人叫住,陶静不耐烦的回头。
看到来人,立马换上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
“杜涛学长,叫我有急事?”
杜涛快步追上她,用一种十分幽怨的小眼神低头瞅她,一本正经的说:“我要不要蹲下来?小学妹你真的太迷你了,我怕我说话你听不到耶!”
陶静精致的眉毛跳了跳,忍下用高跟鞋踩他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用,您说,我听力很好。”
杜涛想了想,微微弯腰:“是这样,你能不能给我秦艾的电话?”
陶静凤眼上挑,心想,这秦艾真是烂桃花的命啊。
明明长的也就那样啊!她不咸不淡的在心里默默腹议。
杜涛这钛合金的狗眼不知道怎么得居然看出了陶静眼中的深意,他连忙解释:“你,不是你想的那样…”
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抓了抓头皮上的短毛:“哎,算了,号码以后再说吧,你给我捎句话吧,就说二爷病了,让她能不能抽空看看他。”
陶静身体浑然一颤,直勾勾的盯着杜涛,狭长的丹凤眼不怒自威:“你说谁?”
“二爷啊,呃…就是贺行之,哎呀,好久没连名带姓的叫他了,还有点不习惯。”杜涛傻乎乎的笑了一下,又把爪子伸到头上挠了挠。
陶静快速低下头,手指慢慢掐进掌心,她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他怎么病的?”
“嗨,还能怎么病,太拼了呗,天天把自己整的跟个机器人似的,现在倒好,还要追媳妇儿,可不就累倒了。”
陶静突然抬头,眼神有些错愕,“追媳妇?追谁?”
杜涛奇怪的看着她:“看你长的挺聪明的,怎么反应那么慢呢!就是你们寝室的秦艾啊,我家二爷都追她好久了。”
杜涛等了她一会,见她又不出声了,肚子饿的撑不住了,他说了一声:“记得帮我带话啊!我先吃饭去了。”
留下了陶静,独自在原地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