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秦艾读书不在家的日子里,她的房间会变成一间杂物间,推开门就是一场微型沙尘暴。
从前房间里的墙壁是白茫茫干干净净的,哪有如今那么多的小东西。
至于她的床一直都是谁都能睡的,家里一来亲戚睡的就是她的床,无论男女老幼……
秦艾伸出手指捏了捏床上的小猪佩奇,有些茫然的想,爸妈这算是年纪越大越思慕儿女了吗?
从前她渴望的关爱现在要补还给她吗?
可是小时候的秦艾喜欢小猪佩奇,现在她却不是那么想要了。
贺行之从背后轻轻的环抱住她,低声的说:“你的房间真小。”
他看了眼秦艾的床还有书桌,顿时感慨道:“这么小也能住人,太厉害了……”
秦艾:“……你是不是想说你家的厕所比我家的客厅一样大?”
贺行之认真的想了想,“不,是更大。”
秦艾:“……”
秦艾的的房间距离客厅最近,刚推开门便能听到厨房传来厨具乒乒乓乓的声音。
老爸在厨房忙活着午餐。
秦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一只小小的蝴蝶慢慢挥动翅膀。
她没有犹豫很长时间,脚步朝着厨房走去。
入眼的是一天粉色的小兔子围裙,这是她大一下学期结束,手里刚好剩了点生活费,超市打折顺手买的。
围裙的颜色已经洗的接近白色,与老爸头发上的银丝争相斗气,比比谁褪的很快。
秦艾嘴唇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比小石子扔进水里的涟漪还浅。
这么多年,她已经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爸,我来帮你吧,”秦艾从后面轻轻的说。
老爸回头,秦艾能看到他眼球上布满的血丝,他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切菜,“别弄脏衣服,去厅里坐着。”
秦艾没听他的,慢悠悠的走到水池边撸起袖子洗菜。
虽然七年没进过厨房,她竟然还记得青菜是怎么折的。
但还是有些费劲,她捻起一根青菜慢慢折着,似乎唤起了更多的记忆,切洋葱时会辣眼睛,西红柿炒蛋的西红柿要切成丁,西红柿蛋汤则将西红柿切成片……
突然,秦艾微微弯了弯眼睛,对自己的幼稚的想法有些想笑。
又不是傻子,过了七年,怎么会不记得折菜呢?
“你以前总会帮我切菜,”老爸淡淡的说,“你妈太懒,一回来就摊在沙发上,家里的杂事都是你在管,我们轻松很多。”
秦艾手指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把折好的菜放进水池里,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我是老大,当然要多做一点,我不在不还是妈妈做,你从来不拿扫把。”
秦艾的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有什么压力总会优先选择埋在心里,只有喝醉了才会往外面倒倒苦水。
当年,也就是秦艾读大学开始,他经营的小生意便有些行将就木的先迹,家里大手大脚惯了,一时收住是不可能的。
只出不入的状态让他整个人愈加沉默,那天有人请他去吃饭,喝醉后回家把秦艾和她弟弟叫到跟前教育了一顿。
秦艾却永远记得他眼神暗淡说那句话,“爸爸现在没用了,生意做不好,别人看不起我们也是当然的。”
有人视金钱如粪土,可这人人看不起的粪土恰恰是也一些小老百姓的面子和体面。
就在秦艾以为老爸理所当然不会回她的时候,老爸却不按套路出牌的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现在也会拿扫把了……”
秦艾愣了一下,倒轮到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便沉默着在厨房里忙碌。
贺行之看着秦艾的背影呆了一会,只能坐在他未来丈母娘前面,任她打量自己。
秦妈妈:“那个,孩子你多大了?”
贺行之颇为不适应的挪了一下屁股,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长辈语气和他说话。
“我比小艾大一岁,是她的学长。”
“哎呦,”秦妈妈笑得可像朵花似的继续追问:“你是干什么的啊?”
贺行之轻描淡写的说道:“在公司上班。”
秦妈妈赶紧追问一句,“工资多少啊?”
贺行之:“……”
这丈母娘真是个直白的人,说话都不带拐弯的。
他认认真真的说:“没有准确的数,将来可能会赚的更多。”
秦妈妈一听就急了,这是工资太少了不好意思说出来啊?
唉……算了,有上进心也是加分项。
秦妈妈喜形于色,想什么一眼就能看的明白,贺行之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而不语。
又说这秦艾在厨房给他爸打下手,这第一碗菜已经新鲜出炉。
秦艾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还是当年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炒什么菜都是一个味道。
看来老爸的厨艺是十年如一日,没有一点进步。
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的环境秦艾太过熟悉,短暂的不适感很快消失了,她似乎活泼了一些。
秦艾推开一点厨房的玻璃门,露出一个头,对着贺行之勾了勾手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贺行之挑了挑眉,人五人六的站了起来,迈开大长腿朝她走了过去。
秦妈妈:“……”
这么听话?
还有这娃娃的腿可真不是一般的长!看来以后的外孙的基因会很好,加二十分!
秦艾推着他爸的肩膀,小声说:“爸,让他给您露两手,他做饭可好吃了,您去歇会吧。”
贺总矜贵的手指,每天动一动少说得有几千万收入,现在他要用这双手造人名币的手给他们做饭。
他想了想,给媳妇以及媳妇的爸妈做饭,没毛病。
秦艾戳在一边,看着贺行之优雅从容的卷起自己的袖子,猛地一激灵,颇为狗腿的上前多此一举的要帮他。
卷好后秦艾麻溜的退一步,做出退位让贤的动作,欲大摇大摆的把这厨房江山扔给他大显身手。
可咱贺总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他动作迅速的抓住秦艾的手腕,勾了个意味不明的总裁式笑容,用总裁是口吻说道:“卷个袖子就想打发我?”
秦艾:“……”
她从善如流的踮起脚尖,在贺行之薄凉的嘴唇上琢了一下,拍拍他的脸,大爷似的调戏道:“好好表现,给他们露一手,以后下聘礼好说话。”
贺行之沉默了一会,听话的点点头,低眉顺目的模样特别的乖。
秦艾心里像是被只小猫咪的奶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麻麻的,竟越看他越是欢喜,着魔似的捧着他的脸吧唧吧唧的亲了好几口。
贺行之一愣之下,似笑非笑,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来了一个法国式变态级深吻,直到秦艾喘不过气才放开她。
秦艾一时得意忘形,忘记此人并非是老实巴交的忠犬而是匹一不留神就会将你吃干抹净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