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以后,秦艾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托盘,摆好了湿巾、餐巾、香气浓郁的咖啡,旁边额外搭配了西点和一枝带着露水的鲜花。
已经在市局度过了难捱的一天一宿的贩卖儿童罪魁祸首郑源深神色一缓,循着那枝花,他好像捡回了一点尊严,那尊严让他挺直了脊背。
他早期用贩卖儿童的钱赚满了第一桶金,现在已然是上流社会的高层人士。
可有些的人外面再如何光鲜亮丽,骨子里都已经腐烂透了。
郑源深慢条斯理地吃完东西,啜了一口咖啡,他微微呵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曼特宁吗,口感太冲了。”
苏落盏看了看他,犹豫片刻,指了指草莓的。
秦艾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郑源深肆无忌惮的打量了她好一会,问道,“你也是警察?”
秦艾懒洋洋地回答:“实习生。”
“可惜了,”郑源深挑了一下眉,“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秦艾似乎觉得他这话十分好笑,先是十分讶异地挑起眉,随后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和你什么?要监狱play吗?等你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郑源深没说话,倒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别走一翻风情,只不过美丽的花朵总是带刺的。
“你来这儿想干什么?”郑源深说,“不是都审完了。”
秦艾想了想,眯着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依旧调笑似的开口,,“我是来和你谈心的,我研究生的专业是犯罪心理学……”
监控前的周正已经打起精神偷听起他们的谈话,见这女人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要不是他知道她已经有丈夫了而且两人感情还很好,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看上那个人渣了!
这时,监控里秦艾突然站了起来,她整个人往前一凑,几乎趴在了小桌上,用肢体语言打断了郑源深接下来的话。
监控前的周正扶额,但对方好像不知道她已婚,秦艾这是要色诱一个已经坦白从宽的吃牢饭的吗?
生活总要多点绿?
郑源深被她的动作下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不过没退多少,他意识过来时又往前近了一点。
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怕的?
“我总觉得郑总似乎一点也不怕啊,”秦艾漫不经心的说,“您这事儿可不小啊,枪子儿恐怕一颗都不够吃的啊。”
郑源深充满神秘地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好怕的?”
“按照心理学书上说的,没有人面对死亡是不害怕的。”秦艾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除了这里有病。”
郑源深脸色倏的沉下去,呵斥道,“你懂个屁。”
秦艾耸肩,“不要生气嘛,我只是照着书上说的,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什么都不懂,郑总多担待啊。”
要不是她这语气太不走心,郑源深差不多都要信了她说的鬼话。
他防备的盯着秦艾,心里越发谨慎起来,不能把那个人暴露出来,只要自己不露出马脚,他就还有希望。
那个人不会放弃他的,只要他一出去就马上出国,等着他的将是一大笔花不完的巨款!
郑源深看起来有点狼狈干熬一宿,脸上的胡茬和皮脂也足以毁容了。
然而此刻他依然面无表情地保持着自己的坐姿,看见秦艾的表情也不再友善,甚至有几分倨傲地朝她抬起了下巴,下达逐客令。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据你所知我就是和等死吃牢饭的,请回吧,”郑源深说道。
秦艾人哼了一声,笑着摇摇头,“郑先生这话说的不对,您的犯罪心态是我最好的学习对象啊。”
郑源深眼角微跳,好像被他这态度激怒了,强忍着没表露出来,突然他眼尾轻扬,有些狐疑的问:“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我们见过?”
秦艾一愣,随即失笑,“我只是个小小的没入社会的研究生,怎么可能见过您呢?”
秦艾顿了顿,继续说到,“不过我倒是很高兴提前认识郑总您这样的,”她眼尾邪挑露出一抹艳色,“您这样的人中龙凤呀^_^”
郑源深坐的时间太长,整个人有些发僵,连累了本该游刃有余的冷笑,他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怎么称呼?”
秦艾继续微笑,“姓贺。”
郑源深瞳孔猛地收缩,在s市商场但凡有些小成就的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姓贺的。
郑源深眼神倏的阴沉下来,“你和贺氏集团有什么关系?”
“嗯?”秦艾把手里的笔转了一圈:“关系应该很大,我们祖上十八代之前应该是一家人……”
他还没说完,郑源深差点被她吓个半死。在s市他最怕的不是把他扣押在这儿的警察而是姓贺的。
新任‘少东家’特别嘱咐不能‘怠慢了’凡是和那个贺家有关的一切女人。
虽说他跟了老东家几十年,但‘新皇上任’最惶恐的不是朝中动辄上下的元老,而是他这种又没多大靠山的‘旧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听秦艾说自己和姓贺的没关系,就是便宜占了个姓氏,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还不敢松太多,紧紧和“贺”走关的东西他都不能完全放心。
功败垂成就看最近这段时间了。
秦艾面上微笑保持微笑,心里已经翻起巨浪。
这老王八蛋什么意思?自己不过是随便翻出贺行之的形式心理小小的满足一下,却不想他竟然这么恐慌?
他畏惧姓贺的?如果他在商场上知道贺行之,最应该的反应不应该是有些唏嘘和诧异吗?
你认识那种巨鳄还来市局当什么实习生之类的,怎么也不该是这样如临大敌的防备自己。
除非……秦艾眼睛微不可见的眯了眯,他畏惧的是贺家另外的人,比如说正儿八经的红一代贺老爷子,根正苗红的贺家长子之类的。
郑源深冷冷地说:“贺小姐,我不知道能和你聊什么,我现在很不舒服,虽然是我被你们抓进来,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秦艾敛去笑容,靠在椅子上:“慢着,我还有几件事想请教一下郑总。”郑源深顿了顿,目光在她的肢体语言上停留了片刻,十分“大度”地一点头,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一,您明明已经很有钱了,金钱地位女人您都不缺,为什么还要继续贩卖女童?称早收手毁灭证据您还至于坐在这陪我扯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