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风脸色微沉,胡震宇后背陡然僵直。
萧怀信猛地站起来,胯骨撞到了坚硬的实木桌面也浑然未觉,嘴唇上的血色一丝也不剩了,像个苍白的隔夜小丑。
周正沉声说:“继续搜。”
亲自下了水的陶副队长呛了一口,咳嗽两声:“继续搜!”
“陶副,你看那里!”
绑匪大概是被警笛声惊动,慌乱之下把车开进了水里跑了,货箱没关严,里面的萧如君连着他身下的木椅一起漂了出去,木椅好像一个蹩脚的救生圈,搭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像一片风雨中的树叶,险伶伶地随波逐流。
“我抓住他了!”
“拉紧拉紧,别松!等等……还有气!
二十分钟以后,萧如君获救的消息传回了萧宅——萧如君腿上被砍了一刀,幸运地没伤到要害,其中一个慌不择路的绑匪并没有容得同伙仔细地杀人碎尸,被遥远的警笛惊动,急不可耐地一脚油门,把车踩进了白沙河,随即两个绑匪逃走不知去向,萧如君顺着河水漂流而出。温久目光放空,许久没有动。
突然手中握紧的龙骨,有红光闪过,眼前的景象倏的变了。
云端之上的仙京四处灵气环绕,不是凡间可比的,越过南天门往内,一座座金殿相间错落,金碧辉煌,仙气聚集,一派恬然神圣。
“将军,您又躲在这里喝酒,”一名身着白色铠甲的神兵仓促飞过来,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步,堪堪停在一名男子面前。
这男人着一身轻便的银色铠甲,闲闲的靠在偌大的桃树下,一条腿微微屈起,与银甲配套的头盔被随意的丢在一边,被落下的桃花没了大半,束着的黑发被风卷的摇摆不定好似水中一株水草,他却毫不在意,半眯着眼,修长的手指节骨分明,正抓一壶酒正往嘴里送。
“将军!”小兵见他依旧躺着,忍不住催道:“天帝还在殿内等着您呢!”
男人没换话,又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悠悠然道:“别理。”
“将军,您别难为我了,天帝招您必有急事,您……还是快去吧,”小兵说,“不然他又要动怒了。”
一生气就罚我们俸禄,我们这些手下整日里战战兢兢守着南天门,还要被天帝作为拿捏将军的把柄。
男人眼皮一撩,露出一双妖异的赤瞳。
“苏河将军!”小兵又喊了一句。
“行了,知道了,”苏河拍了拍身上的花瓣,看了一眼完全被桃花淹没的龙骨,又出了一会神。
在小兵又开口催促的时侯,手指一动,龙骨自动回到他手里,往大殿走去。
小兵还跟在他后面,啰啰嗦嗦的道:“将军还是飞过去吧,别让天帝等急了,我瞧天帝满脸怒气,别拿您开刀……”
苏河依旧散步似的走着,他对手下的神兵一向宽和,出了操练不容有错,其他时间都随他们高兴,因此一个个的嘴碎的很。
他们也知道将军不爱说话,于是养成了自问自答的本领,“您说这事儿又跟您没关系,天帝他有找您做什么?那小祖宗揍了神官又不是您揍的,您已经好多年不干这事儿了,天帝总不能现在逮着来发落吧?”
苏河闻言挑眉,赤色的眸子透漏出一点兴趣。
小兵见他有兴趣,立马卖力的讲起来。
这位小祖宗自然就是如今二太子的大儿子龙昀,这条小幼龙一出生就险些烧光了他母上的先天神元。
这天庭仙神满天,大多数都是从凡间妖界飞升而来的,少部分才是天生的神袛,这天宫二太子的原配妻子便是先天之神——骊珠仙君。
而神元是每个神君的本源之物,神元越强大的人法力就越强,若是没有神元便离陨落不远了。
也就是说,这位天帝的长孙一生下来就差点害死了他的母亲。
“唉……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骊珠仙君这几百年来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又在前些年生了二胎,只是天帝这长孙越发刁钻跋扈,也不知像谁。”
“就在刚才,他就把新上任的小神官追在屁股后面烧,小神官不知道他的厉害,心气又高,同他动手,谁料给他一尾巴拍下界了,还好没沾上那要命的业火,不然这小神官不是倒大霉了吗”
“也是,他原生来就是仙界的克星……”
苏河拧眉,不悦的看着着,小兵立刻嘘声了,他差点忘了,将军不喜在背后多嘴。
白沙河流域,响得山呼海啸的警车车队兵分三路,风驰电掣地闯进东北方向的防护林山区,在寂静的野外几乎营造出四面楚歌的氛围。
前两天的秋雨让人迹罕至的野外充满了泥泞,松软的土层吸饱了水。
“陶副,有新鲜的车辙!”
小陶伸手抹了把汗:“追!”
白沙河略微有些涨水,沿河而行,水声越来越大,若有若无的车辙印很快把他们引向河边。
“在那!”
“水里水里!”
一辆白色的卡车在白沙河里起伏不定,随着略显湍急的水流往深处缓缓移动——
萧宅中,除了被带走单独接受讯问的杨波,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等着消息,神色各异、各怀鬼胎。倒是萧怀信似乎真情流露,死死地攥着旁边一把木椅的扶手,非主流的长指甲把木椅刮得吱吱作响。
每一秒都好似被拉长
“周队,”这时,呼啸的水声中,陶然的声音有些不清晰地传来,“货箱被冲开了,人不在,不知道是被绑匪带走了还是卷进水里了。”
郑凯风脸色微沉,胡震宇后背陡然僵直。
萧怀信猛地站起来,胯骨撞到了坚硬的实木桌面也浑然未觉,嘴唇上的血色一丝也不剩了,像个苍白的隔夜小丑。
周正沉声说:“继续搜。”
亲自下了水的陶副队长呛了一口,咳嗽两声:“继续搜!”
“陶副,你看那里!”
绑匪大概是被警笛声惊动,慌乱之下把车开进了水里跑了,货箱没关严,里面的萧如君连着他身下的木椅一起漂了出去,木椅好像一个蹩脚的救生圈,搭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像一片风雨中的树叶,险伶伶地随波逐流。
“我抓住他了!”
“拉紧拉紧,别松!等等……还有气!
二十分钟以后,萧如君获救的消息传回了萧宅——萧如君腿上被砍了一刀,幸运地没伤到要害,其中一个慌不择路的绑匪并没有容得同伙仔细地杀人碎尸,被遥远的警笛惊动,急不可耐地一脚油门,把车踩进了白沙河,随即两个绑匪逃走不知去向,萧如君顺着河水漂流而出。
胡震宇大松了口气,郑凯风不动声色地合上眼,不知是在念佛还是怎样。
萧怀信瘫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随后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卫生间,紧张得吐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