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箫枫一副愤怒的样子,安子阳反而笑了:“怎么?担心我和卫炎合作之后,你就没办法追得上秋聆了是么?”
闻言,林箫枫又顿了一下,扯着安子阳的领子却没放松力道,只见他咬牙说道:“你以为我就只担心我追不追得上秋聆这件事情么?卫炎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吗你就和他合作!”
安子阳想掰开林箫枫囚禁着自己衣领的手,掰了一下没掰动,就对林箫枫说了声:“放手”
见林箫枫手上力道丝毫未减,安子阳又冷笑了声:“怎么,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林箫枫猛然一惊,看着安子阳,“你……”
轻轻往外一推,安子阳就将林箫枫因为震惊而松开的手掰掉了,他理了理衣领,有些嘲讽地看着林箫枫:“不管是异人,五大系国,还是和平条约,卫炎都告诉我了”
在林箫枫的震惊中,安子阳继续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之后才会选择和他合作的”不得不合作的合作。
“为了得到火遥?”林箫枫问道。
“是,但也不完全是”安子阳将脸转开,说道:“我从小就生活在背光当中,别的小孩欢欢喜喜地和父母去郊游去游乐场时,我却每天面对的却是母亲发疯似的控诉,还要时刻提防着自己的父亲将自己赶尽杀绝,最后还亲眼目睹了父亲如何将母亲赶尽杀绝……那种只能在暗处游荡而不能见光的的生活我过了十年,安桦把我接回安家,只不过是因为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回来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不说,就连从别人口中听到我名字时都会生出厌恶感,这一切都只因为我和他心爱的女人有着同样一个名字……”
这是第一次,安子阳如此坦诚地诉说着他对安家的感情,林箫枫听得有些怔愣,只见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当安家人,更不愿意当安桦的儿子,但是我没得选。就像我没办法选者我的出生一样,卫炎提出来的建议我也没得选”
笑着看着林箫枫,安子阳问道:“他一开始就盯上了我,如果我不和他合作,依你对他的了解,你说他会将我怎么样?”
林箫枫沉默。
棋子没了用武之地的话就不再是棋子,弃子是没有留着的必要的,如果安子阳起初不答应卫炎的合作,卫炎会想方设法给他下药让他变成可控之人,如果吃了要还是不肯听话的话,那么安子阳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箫枫的沉默很好地回答了安子阳的问题,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道:“所以,我们大家都没得选,不是么?”
与其让自己莫名吃一顿苦头在受人控制,还不如一开始就乖乖配合,这是安子阳小时候学来的东西,在没进安家以前,他就是依靠着这条法则存活了下来,回到安家以后,因为安桦这这个家主在,他才渐渐在人前有了尊严,往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日夜观摩人心,渐渐将自己训练成了一个不可控制之人,但是心底却对一开始的法则深信不疑,毕竟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守着这条法则可以让生活过的好一点。
一个人之所以高傲自大,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比你强大,并且比你还要藐视众生的存在,一旦遇上了更强大的存在,你依旧只是他高傲眼里,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已。
安子阳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在卫炎遮天蔽日的手心之下,他不过是一直苟延残喘的蚂蚁,若是不能为他所用,一脚碾死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
林箫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安子阳的房间的,他甚至连安子阳说的话都不记得了,在长达半个小时的交谈当中,林箫枫只记住了安子阳说话时周身那沉重的气息。
他还记得他问过安子阳,“为什么不和他商量一下就和卫炎合作?这样的话事情不就有挽回的余地了?”
安子阳当时的回答好像是:“人么,总有那么一时冲动的,像看到好看的花时会下意识想去采摘,像看到美好的事情想下意识去触碰,我第一眼看到火遥时,心里就是这种感受,那种想得到她的强烈感几乎占据了我内心,被这种征服欲望缠身的我就算没有卫炎的挑拨,不久之后或许还是会变,变得更偏激更极端,而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只有一个——让我得到火遥。”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夜风寒凉,穿着薄薄一件打底衫的林箫枫却不觉得有多冷,比起带着凉意的夜风,心中的寒凉似乎让他更加觉得寒冷彻骨,那种冰蚁钻心的凉意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呆滞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屋顶上面的莫行和秋聆静静地看着林箫枫木讷远离的身影。
看了看一双眼睛不离林箫枫背影的秋聆,莫行问道:“你不去看看?”
秋聆摇了摇头,“还是不去的好”林箫枫和她各司其主,此刻又是对立面,见面只会徒增伤感而,不会有一丝的欢乐。
就当这几个月的悸动是一场梦吧。
秋聆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看着面色淡淡无动于衷的秋聆,莫行忍不住赞道:“你们智之国人真是大义”为了保护火遥也为了不让自己陷得更深,好不容易遇到的人说放弃就放弃,好不容易萌芽的感情也是说斩就斩。
莫行摇了摇头,于其说智之国人大义不如说他们无情,在他们心中,个人感情只是占那么一小部分,智之国和和平条约的续订才是她们真正想守护的东西,为了这份守护,不管是亲情和爱情,生命或是自由,他们统统都可以放弃。
“我很佩服你们为了世界和平而舍弃的所有的作为”莫行眨眨眼,真诚地对秋聆说道:“我这辈子除了主上还没佩服过谁呢!”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虽然没经历过多少世事,一双眸子倒是坚毅得要死。
心中虽有不舍但却没有留恋,莫行心中对她不禁佩服起来。
看了一眼想要逗她笑的莫行,秋聆也笑了一下:“那还真是我们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