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把心里的东西都说清楚了，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顿时一阵轻松。
“你……”
席暮明显愣了愣，没想到舒桐会说这些。
“你认真的？”
也许是太坦诚布公了，随着舒桐说得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等到舒桐结束长长的一段话，席暮脸上神色莫测，墨色的眸子沉沉，紧紧看着舒桐，看不清楚底下汹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才是席暮真正的样子，这才是舒桐熟悉的那个席暮……在人群中伪装成无辜猫咪的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人一口吞吃入腹，这才是席暮。
舒桐微昂着头，丝毫不惧的迎上席暮的目光。
“我很认真。”
席暮静静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居然笑了。
薄唇轻轻挑起一抹不大的弧度，墨色的眸子漾着一圈圈舒桐看不懂的淡淡波澜，他稍稍偏头，一手支着下颚，慵懒的样子，半眯着眼自上而下看着她。
那种眼神让舒桐有点不快，她轻轻蹙眉，耐着性子等待席暮的回答。
席暮却伸手碰了碰她额前的发，被舒桐有些恼怒的拍掉，他不在意的继续伸手，舒桐偏头躲过他的手，怒气汹汹的瞪他，张口就想骂他几句，他却才开口。
“哎，舒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凭什么要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可是我喜欢你呀，看着软绵绵的，却有爪子，惹急了还会挠人。”他噗嗤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我不理你你也不理我，一点都吃不得亏……可明明我也一样……”
“喂！你说什么啊！”舒桐恼怒的打他。
席暮不躲不闪，受了她不痛不痒的几拳，仍旧笑着。
“我说，我喜欢你，舒桐。不管你会不会喜欢上我，我喜欢你，我想每天都可以和你说话，我想对你好，我想呆在你身边……舒桐，我喜欢你。”
舒桐看着那人一脸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席暮没管她，继续说，“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们做朋友吧，舒桐。如果将来你对我也有一点点喜欢，到那时候我再告诉你，我到底为什么喜欢你。”
那少年笑得很随意，漫不经心的移开了视线，像是根本不在意舒桐会有什么反应。
舒桐却有些发怔。面前的这个少年，和印象里的那个人好像有些出入，可是偶尔流露出来的那股温暖的气息，却一模一样。
心脏似乎变得柔软，很久很久以前被放在心里的那个少年，她曾以为是个温柔的人，可认识了整整十年，她所感受到的温柔不过寥寥；如今她确定他是个面善心冷的人，却清楚的感受到了那人身上无法抹消的温暖。
重新趴在桌子上，将脑袋埋进双臂圈成的小小天地里。
好一会儿，席暮忽然听到舒桐闷闷的一声：
“做朋友吧。”
他轻轻笑起来，视线划过她身上，再转回到自己正在看的书上。
嗯，做朋友吧，你现在不喜欢我也不要紧，我会像你以前追着我一样追着你。我们认识整整十年，我仗着你的喜欢肆无忌惮的任性了整整十年，这一次，你想怎么样都好，我会一直在。
舒桐不会知道，那少年暗色深沉的眸子底下，缱绻着的，是怎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