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在最后一刻推了席暮一把，席暮本来要往旁边倒去，但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力拉了舒桐一把，把她掩在身下，两道力量均衡之下，小刀最后陷入了席暮的后腰，鲜血飞溅，席暮闷哼一声，身子发软，倒在舒桐身上。
“你疯啦！！！”紧跟着行凶者跑出小巷的黄毛惊讶的怒喊。
烤冷面摊主显然也被吓到了，握着满是鲜血的刀呆楞楞的没有反应，黄毛见他也被吓到了，拉着他就又往巷子里逃走。
“席暮！”舒桐呜咽的叫了一声。
席暮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有些刺痛，她这才发现原来脸上有被伤到，不过并不很严重。
“我没关系的，报警，叫救护车。”席暮脸色苍白的笑了笑。
舒桐不敢移动席暮，只好维持现在的姿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电话，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的交代了自己所处的地点，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大哭出声。
她用力抱紧席暮的脖子，好像不这么做就会失去他一样。
“你……你不要……不要死……”舒桐哽咽，很努力才能说完一整句话。她能感觉到席暮流出的血濡湿她的衣服，她也能感觉到席暮的呼吸短促，“不要……不要死……呜……”
“舒桐……放手……我喘不过气了……”席暮的声音弱弱的。
舒桐这才意识到紧张过头了，赶紧松了劲，但却没放开席暮。不过这样，已经够席暮喘气了。
舒桐还在哭，席暮却是轻声在笑。他伸手摸了摸舒桐的脸，安慰道：“不是致命伤，没事的。还有力气吗？扶我起来。”
舒桐“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席暮用手按着伤口，让舒桐把他扶到附近一棵树下坐着。
席暮看起来有些虚弱，他唇色苍白，但却在笑：“我有些没力气了，你帮我按住伤口好不好？”
“怎……怎么做？”舒桐止了哭，却仍旧有些哽咽。
“像这样。”席暮用一只手牵着舒桐的手，压在那只按压伤口的手上。“用两只手，用力按着。”
舒桐按照他说的那样，把两只手叠合压住席暮的手，用力按住。席暮另一只手很快的无力垂下，舒桐看着一阵心疼，眼泪又止不住流出来。
“你是有……是有多久没哭了？”席暮说话有气无力的，但他还在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哭？”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舒桐一边哭一边凶他。
“因为……不是什么……什么大事啊，不值得你这样哭。”
“这不算大事，那什么才算！”舒桐哭得更厉害，但显然已经过了极度悲伤的时候，已经可以清楚的说话了，“席暮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我最讨厌你了！”
“对，对，我就是混蛋。”席暮喘了几口气，“所以不要哭了……为了我这种混蛋哭，岂不是很不值？”
“我就要！”舒桐泪眼朦胧也要瞪他，“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那天、你那天不是把我推开了吗！什么都不说就再也不理我……你混蛋！”
似乎没想到舒桐会提到这个话题，席暮有些失神，安静了几秒，才又笑道：“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哪有说我讨厌你？”
“刚刚啊。”
“……”舒桐用力按了按他的伤口，席暮果然痛的叫了一声。
“我错了我错了！”席暮讨饶，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望向舒桐的眼睛，“舒桐，你喜欢我吗？”
这也太直白了！虽然非常不合时宜，但是此刻舒桐的心脏还是止不住砰砰加速狂跳。她下意识地躲避席暮的视线，但几秒后又对上他的眼睛，重重的点头：“喜欢！”
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但却掩盖不住其中的郑重其事。
席暮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舒桐，我不逼你，不用考虑今天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会避开你，你不用有负担，你只要……唔……”
嘴唇忽然被同样柔软的东西堵住，席暮只能看见舒桐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挂着几颗泪珠，微微颤抖。
只一瞬，唇上的柔软退去，席暮呆呆地望着舒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不会因为感激和报答而喜欢别人。”舒桐望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我喜欢你，是从很久以前开始的。”
确实是很久以前，久到你不敢相信的以前。舒桐想，就算你已经遇到梁芒了，我也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直如此，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