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快要被蛀出一个洞来。
又三个月后,林绛的葬礼上,她确定了,路定安就是那个害虫。
现在形势倒转了,她钻进了害虫的壳里,要开着这辆车去校门口,另一个自己会在那里等着。
一脚油门,跑车闷头冲入一片天光。
周日的大学门口,多是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行,只有一个人形单影只,站得笔直,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薛白聿没有路定安那么潇洒飘逸的驾驶技术,规规矩矩地在嘉澍身边停下。
降下车窗,一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孔逐渐恢复了色彩。
她突然感到一种本能的排斥,像是从自己脸上生生撕扯下一层血肉,叫人不适。
“我是来替阿绛拿东西的。”她挤出一个微笑,尽可能地心平气和。
嘉澍没低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带着针一样的审视,“你就是那个alpha吗?”
“我是。”
嘉澍俯下身,眼窝里盛着淡淡的阴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开口:“你能让她幸福吗?”
这是个没法下定论的问题,但此情此景,薛白聿只能回答一个答案。
“当然。”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嘉澍伸手递过来一个帆布袋,“这是她的东西。”
“麻烦你了。”薛白聿伸手去接,却没拉动。
对面的人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死死攥着包带,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快要和布袋上粗糙的针脚融为一体。
薛白聿从喉咙里哼出一声,主动迎上嘉澍的眼睛,不甘示弱:“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如果你敢欺负她,我绝对、绝对会把她抢回来的。”嘉澍几乎是咬牙切齿。
第03章 人不谈恋爱又不会死
薛白聿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的?”
“朋友吗?”
一看到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就想起以往遗憾的种种,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把她抢回去?你这话说得好好笑,你凭什么和我抢?”
“我问你,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不知道。”嘉澍撇过头,“她迟钝得要命,况且我也不能——”
薛白聿打断她:“她是对感情迟钝,那你呢?你是懦弱,你害怕被拒绝连朋友都做不成,又心存幻想不愿意放弃这段感情,最后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抢走,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地说什么‘我会把她抢回来’。”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也很可笑吗?”薛白聿不自觉拔高了声音,有些尖锐。
“你给我闭嘴!”嘉澍彻底被点燃了,声,“你才认识她几天?你又知道什么?你不过是有点钱,又仗着自己是个alpha。要不是阿绛急需钱,你以为她会接受你吗?”
“你没有资格评价我和她的关系。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你这个胆小鬼!”薛白聿一把夺过帆布袋,也不管嘉澍的手还伸着,升上了窗,泄愤一般把音乐调到最响,猛踩一脚油门。
引擎启动,声如雷霆,嘉澍不得已退开。直到跑车咆哮着从视野里消失,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成了校门口的焦点。
匆匆逃进了学校,她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开始打字:“我见过她了,我觉得这个人完全不行。”
“何以见得?”林如绛回了个“暗中观察”的小熊猫表情包。
默默把那个表情包存下,嘉澍回复:“直觉。”
林如绛盯着那两个字出神,敲了几个字,犹豫着,还是删掉了。
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眼罩你也忘带了,我一起放到袋子里了。”
“还是你细心。”林如绛嘻嘻一笑,挑了个发射爱心的表情包回过去。
当晚,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咖色条纹的小熊猫睡衣,戴上毛茸茸的小熊猫眼罩,预备美美进入梦乡。
可躺在陌生的床上,盖着陌生的被子,她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线蹿来蹿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决定出去喝杯水。
轮椅在地面上滚过的声音在夜里变得格外响,林如绛放慢了动作。
没想到客厅还有人。橘黄色的灯光下,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几乎要和沙发融为一体。
林如绛靠近了,才看清沙发上四仰八叉瘫着一个人,正高举着酒杯向垂下来的吊灯敬酒。
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听到她在喃喃:“回不去啊……”
“你喝醉了吗?”林如绛问。
薛白聿一个激灵,急忙爬起来凑了个人样,道:“没醉,睡不太着,所以稍微喝几杯找找睡意。”
“喝酒可以助眠吗?”
“小酌可以。我每次失眠,都是这么过来的。”薛白聿放下酒杯,“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住得不习惯吗?”
“稍微有点认床。”
“那要来一杯吗?”薛白聿对着轮椅上的女孩举起酒杯,澄澈的酒液折射出五彩的流光。
“我没喝过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