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埋到沙子里去。
她在林如绛心里大概就是个流氓的形象吧。
心如死灰,薛白聿噌地起身想往楼上逃。
林如绛喊住她:“那个,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明明在问她问题,眼睛却躲闪地不看她。
薛白聿也不敢回望,自暴自弃地讲:“你明明知道的。”扭头就上了楼。
一关上房门,她就绷不住冷静的壳子,一个全新的、脆弱的她破壳钻了出来。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不征求同意就亲上去,还一个劲儿地说瞎说话,完全就是一个自大又妄想症晚期的糟糕透顶的家伙。
薛白聿崩溃地在床上来回翻滚,滚出床边的时候没扒住床沿,一屁股摔在地上才冷静下来。
她索性就坐在地上编辑文案,备忘录删删改改,纠结地打了一大段话,先发给自己,再转发到和林如绛的对话框里,领了林如绛转过来的两个红包,又拣了个道歉的小熊猫表情包当撒手锏。
期间还收到了几个朋友的消息,问她打不打算拍下个月的双子座流星雨。
拍什么流星雨,这样下去她都想把自己拍扁了。薛白聿欲哭无泪。
一番操作结束,她把网络一关,生怕看到林如绛的回复,专心到相册里去逃避现实。
最近一张是刚刚偷拍的林如绛装睡的照片,拍糊了,但从色块里还是依稀可见一张白净俏丽的脸蛋。
薛白聿仰面躺在床上,把手机举得高高的,遥遥望着照片里嘟着脸装睡的漂亮女孩,这样能看得清楚些,同时生出一点心理慰藉,好像这样就算是同她保持了距离。
举久了难免松懈,手一抖,手机就砸了下来。
鼻梁骨和眼窝遭受重击,薛白聿捂住鼻子侧身蜷缩起来。
半只眼里蓄满泪,眼皮粘连在一起,好容易眯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窥见屏幕,她突然呼吸一滞。
照片在刚刚的碰撞中切换到了上一张,同样是林如绛的照片,却是从极近的距离拍摄的,连肌肤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照片上的林如绛侧卧在床上,双目含水,皎洁赤裸如月,被子堪堪盖在腰际。
拍摄时间是她标记林如绛的那个晚上。
非礼勿视,薛白聿急忙捂住眼,又从分得很开的指缝里偷瞄屏幕,呼吸急促起来。
照片里的女孩眼神迷蒙,深深地望着她,模模糊糊唤起薛白聿关于那个夜晚的记忆,耳边似乎响起omega黏糊糊的喘息,把她彻底拉回到那个潮湿的晚上。
她感到脊骨发麻,自己的心脏正强有力地跳动着,滔天都是心跳声。
橘黄色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扯得像流水一样,从床上一直漫延到床下。
照片的女孩张开手臂,想要给她一个柔软的拥抱,却因为屏幕的阻隔无法实现。
鬼使神差地,薛白聿把脸贴上手机屏幕,轻轻蹭了蹭。
下一秒她猛地惊醒过来,烫手似地把手机丢到一旁,左右拍打自己的脸,一面扇一面反省自己。
薛白聿啊薛白聿,你在做什么啊!
不能这么堕落,阿绛知道了绝对会生气的。
她狼狈地把手机捡回来,咬着牙、闭着眼删掉了照片,一头埋进枕头里。
睡觉!向神圣的睡眠发起冲锋!把杂念、邪念通通净化掉。
她这样鼓励自己。
一分钟之后,一只手擅自违背了主人的意愿,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枕头下,按亮了屏幕,从最近删除里翻出了那张照片。
是否恢复?
是。
薛白聿苦着脸打了这只手两下,心想我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朝着枕面倒去。
这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了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她被吓得一激灵,惊弓之鸟般从床上弹起来,生怕自己刚刚的行径被人发现。
黑色洋装的荷叶边裙摆晃动,黑紫色长发的女人兀自出现在房间里。
她肩上多了一条修女样式的黑白斗篷,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红底书,封面上的文字圈圈点点泛着金光,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
不速之客昂首自信,施施然踱着步,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薛白聿警觉地起身,满脸戒备。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女人的声音如同轰鸣的洪钟,回荡在薛白聿脑海里,“我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真实的魔女,明祺鸣。”
紫发魔女从容地提起裙摆,行了个幅度极小的屈膝礼,像是要维持贵族的礼仪又觉得对面的人不配如此尊重。
薛白聿不吃这一套,拧起眉毛道:“你是中二病么?我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明祺鸣端庄的表情立刻垮下来,气愤地跺了跺脚:“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都说了,我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想去哪里当然都是畅通无阻。”
薛白聿无动于衷,冷着脸控诉她。
“可是你迟到了,你让我在第二天的傍晚等你,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