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出门替她跑了趟腿。
林如绛说发愤图强,就真的言出必行。
她捧着几本砖头厚的大部头,翻得?书页生风,又埋头在历年卷里写写算算,头都不抬一下。
薛白聿从旁做些辅助的工作,帮她按摩大腿,或者做些抬腿的动?作训练。
嘉澍来过?几次,看到林如绛醒了也没和薛白聿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眼神少了几分敌意,几次似乎要?脱口而出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冲她点头示意。
这几天?相安无事?,薛白聿抽空去?了趟明祺鸣留下的地址,和山路66号。
那是座已经废弃的教堂,铁门落了灰,薛白聿原以为钥匙是开大门用的,没想到这门年久失修,一推,锁链便叮叮铛铛地砸下来,激起一地灰尘。
薛白聿掩住口鼻咳嗽几声,推门而入,一直进到教堂里。
玻璃彩窗折射出绚丽的光影,正中央一座巨大的白色神像,因为废弃破败的缘故看着有几分狼狈。
薛白聿没有任何?信仰,无心参拜,此?刻只?扭头环顾四周,寻找能被钥匙打开的锁。
绕着墙走了将近一圈,她才在角落里找到一扇落了锁的门。
用钥匙开了锁,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那赫然是一座储备丰富的武器库,从冷兵器到热武器,各类匕首与枪/支按型号与年代依次摆放,上百年的历史?浓缩在利刃的尖刺与小口径的枪/管里,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白骨森森。
薛白聿不自觉退却了一步,又强迫自己走上前,拿起了其中一把。
第37章 你问我做了什么?
这?是一柄半人高的□□, 陨铁与精钢铸成的刀身异常沉重,薛白聿两只手合握才堪堪举起来。
聚力向前?一劈,刀身因为惯性和重力向地?上坠去, 悍然砸出一道深入大理石地?面的刀痕。
这?柄大家伙杀伤力太强, 又不好掌握,薛白聿把□□摆回原位,更?向前?去。
成排的杀器依次摆放着,薛白聿一一从它们眼?前?路过, 只觉得自己正被注视着。
每一柄都无比锋利,目光一交汇即被切割, 让人不敢长久地?凝望。
薛白聿并不能认出其中所有的种类,准确来说,任何武器专家都不能完全分辨出这?座武器库中所有的型号,涵盖古今, 囊括中外, 无数名?家的作?品、无数斩落恶兽的利刃休整于此。
明祺鸣那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收集癖?薛白聿纳罕。
她一个长在春风里的好青年,对这?样一座兵器博物馆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排走到头, 她拣了一把最轻盈的匕首, 重量适当?, 握柄也贴合她的手掌。
试着迎空挥出一记。
寒光闪过, 利刃划破空气,清越的风啸声,似有丝丝血痕渗出来, 再一看, 手臂上渲开一点血红。
薛白聿吮了吮伤处,温热的血/液在唇舌间漫开, 一阵腥甜,她不由地?加重了吮/吸的力度。
而后那把见了血的匕首被层层包裹塞到了包的最底层。
压在肩上的分量重了不少,薛白聿却前?所未有地?感到一种坚定,像是绑着石头沉入湖底,无望、无底,才看清自己。
计划在她脑中清晰地?排布开。
枪她暂时不敢贸然尝试,需要去设计训练场学习,体能也需要加强,否则她没法在肉/体层面抗衡一个怪物。
但没关系,她赌自己会赢。
与此同?时,病房里,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的女孩用?一根黑色的丝带将长发高高束起,马尾扫在脸侧,被她用?手撩到脑后。
林如绛埋首在书堆里,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摩擦。
考试迫在眉睫,她得靠短短几天补上昏迷这?一个月的课程,一刻都不容疏忽。
忽而一只手落在她头顶上,搓搓揉揉,把头发弄得一团乱。
林如绛一点儿?脚步声都没听到,也懒得把视线从题上移开,估摸着又是某个坏心思颇多的alpha。
“陆定安——”她佯装生气地?大喊。
“可惜了,是我?。”淡淡的声音响起。
林如绛手一抖,笔迹划出长长一道。
“……嘉嘉,你来了呀。”她扬起一个掩饰尴尬的笑?,真想把刚刚的话咽回去。
嘉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搭在她脑袋上,又顺手揉了揉。
林如绛想说她“没大没小”,还是忍住了。
嘉澍看她欲言又止,问:“是不欢迎我?吗?”
林如绛示好地?蹭了蹭她的手心,“欢迎欢迎,不过你不用?复习吗?你明天有考试吧。”
“比起题,我?更?想见你。”嘉澍莞尔,把藏在背后的手往前?一伸,哗啦啦一束花递到林如绛眼?前?。
盛放的康乃馨上粘着黑色的小狗眼?睛和鼻子,状似一只笑?着的小比熊。
“谢谢!好可爱的花。”林如绛受宠若惊,抱住花束猛猛一嗅,心里也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