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不高兴了，就想把晚上?的安排告诉她，但?是她一边哭一边大口地吃蛋糕。”
“她说从来没过?过?这么正式的生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过?生日，不喜欢吃生日蛋糕的。原来蛋糕也可以不都?是腻喉咙的奶油。”
“其?实那只是一个很小的巧克力栗子蛋糕而已，订生日蛋糕的时候顺手买的。”
“她一面哭一面打嗝，也不知道是哭嗝还是饱嗝，特别好?笑，店员都?看傻了。”
“我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她就用那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跟我说，路定安谢谢你。”
路定安模仿着记忆中的语气，眼里却隐约闪着泪光。
“其?实她哭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可爱，皱巴巴的，嘴巴是个圆角的长方形。”路定安轻声说，翘着嘴角，“但?当时我脑子里就冒出来一个念头，我完蛋了，我想要跟这个女?孩结婚。”
“很草率吧，但?是我真的那么做了。后?来她出车祸伤到?了脊柱，治疗费很高，她家里负担不起，这时候我向她求婚了。”
“当时她已经放弃治疗出院了，我直接向她妹妹要了她家里的地址，冲过?去，戒指早几个月就准备好?了。”
“她特别生气，问我是不是可怜她，她不需要。她一边骂我，一边又哭得特别可怜，我一靠近，她就拿枕头丢我，枕头丢完了手边没东西，她就拿床头的玩偶丢我。”
“那玩偶她可宝贝了，还好?我接住了。她妈妈在外面还以为我们打起来了。我那时候都?快把人说动了，结果她妈妈一进来她就躲到?被子里去，人走了怎么也不肯出来。”
“那可不行，我打定主意要和她结婚了，我就和她说：‘你妈妈都?听到?了，我出去就跟她说你已经同意了。’她从被子里冒出来说我不要脸，我就趁机亲……”
路定安及时刹住嘴，她意识到?身边的女?孩已经很久不说话了，“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说了，你不想听的话直接打断我就好?了。”
“没事，我也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林如绛低声说。
路定安很轻易地识破了她的强颜欢笑，站起身，“抱歉留了你这么久，我送你回家吧。”
林如绛坐着没动，头垂得很低，“我没有家了。”
看她神情?落寞，路定安也不便追问缘由，怕提起伤心事，只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住在我家。”
“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作姐姐，阿绛把她妹妹托给我照顾，她应该和你差不多大，我可以多照看一个妹妹的。”
话出口，她自己也愣住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混账话，或许只是每天看着这张脸她就满足了。
“阿绛？”一通话里，林如绛只听清这两个字。
路定安怀念地笑了笑，“她叫林绛。”
林如绛的血彻底凉了下来。电光石火间，她想通了一切。
“你们都?在透过?我看她吧。”
路定安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想骗你，是的。”
林如绛苦笑，“我不是她，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当作她？”
“我不会把你当成她的，那样既不尊重她，也不尊重你。”路定安道。
林如绛不回话，转头望向窗外，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高层望出去灰蒙蒙的一片，“下雨了。”
路定安看了眼时间，突然穿上?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了提拉米苏。
“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林如绛问。
“我去看看她。”
没说名字，但?林如绛知道路定安指的是谁，便问：“我能一起去吗？我也想见见她。”
路定安点?头致意，林如绛坐上?了那辆她坐过?无数次的墨绿色阿斯顿马丁，车前灯破开雨幕，映得一片白茫茫。
林如绛把头倚在车窗上?，一震一震。
车里隔音很好?，雨敲在车窗上?，声音遥远地像在另一个世界，水珠追不上?车的速度，不断向后?滑去，仿佛人躺下时流到?耳朵里的眼泪。
车外远没有这样的宁静，雨天雨地吵得不可开交，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每一脚踩下去，地上?就炸开一簇银水花。
薛白聿站在墓碑前，远远看到?雨幕中出现一把黑色的伞，伞下两个模糊的人影。
走近了，她认出那是林如绛和路定安，心里一坠。
她们还是走到?一起了吗……？
第49章 和我回家啦
雨声中,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对话。
“你每天都会来这里吗？”
“嗯，我这么黏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我烦。”
“不会的, 不然她早就托梦来骂你了。”
“她肯来见我也好。”
听?着那?两?个声音说说笑笑, 薛白聿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字没?听?进去，只觉得那?是两?只黄莺对着鸣啼，和着雨声, 简直是琴瑟和鸣，叫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