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我是说猫。”林如绛嗔道。
薛白聿不作声,林如绛从默然中得到了答案。
她沉默了许久,突然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的晚上,你说欠我一个愿望,现在这个愿望还作数吗?”
薛白聿点头。
林如绛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离我越远越好。”
“这个不行。”薛白聿急切道。林如绛手上还带着那?枚红宝石戒指,还被明祺鸣口中的“祂”挟持着,她不能留她一个人面对这残酷的命运。
“你能不能遵守一次你的承诺?”林如绛抬眼瞪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怨愤之下,似乎还有点委屈。
薛白聿只觉得这个瞬间如同雨一般,似乎淅淅沥沥会下到世?界尽头,又似乎下一秒就要停了。
雨声潇潇。
另一边,路定安正低声和林绛说着话,远远看见那?个红发的身影踮起脚,攀着薛白聿的肩膀,薛白聿回过手来抚摸她的头发,两?个人贴得极近。
她会心一笑,转回头对墓碑絮絮叨叨地说:“你不用担心她啦,看起来她也找到可以相守的人了。多想想我吧,怎么都不来梦里看看我。是不是甜品吃多了圆了些,就不想见我?再这样就不给你带了,想吃就自己来梦里和我讨,我很好哄的,你抱抱我就好了,要是穿那?件明黄色的裙子就更好了,我给你买的,所以要多穿给我看……”
她轻轻摸着墓碑,指尖只触到坚硬潮湿的大理?石。
又讲了好一阵,她预备要离开,忽然听?到一阵踏水声由远及近。
转过身,晦暗的光线里,红发的女?孩向她跑来,眼眶通红,脸上是泪是水分不清楚,一道道地流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路定安急忙收敛了情绪,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她。
“我没?事。”林如绛推开她的手,吸了吸鼻子,“她家里来了客人,我去也不方便,能麻烦你再收留我一晚吗?”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谢谢。”
那?两?团身影又在雨里远去了,同来时一样,薛白聿忽然觉得身上又湿又沉,才?发现手里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雨水勾勒着她,浮起一小层雾气。她慢吞吞捡起伞,心里木木的,只觉得自己似乎又一次输给了路定安。
为什?么阿绛总是会选择她?薛白聿慢慢用手捂住脸。
失去了信息素的绑定,自己还能靠什?么留住她?
果然,阿绛只是喜欢路定安的信息素和脸而已?,自己占着别人的身体才?能得到她的一点点喜欢。
是时候该还回去了。自己又是一败涂地。
林如绛走远了,没?有回头,也许回了,薛白聿一眼都没?有抬头望。
薛白聿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仿佛一路下得这么惨烈只是为了嘲笑她,好容易找到庇护又是一场空。
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手机上多了个标红的未接来电,三位数亲情号码,是妈妈,薛白聿下意识拨了回去。
许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一点想念刚升腾起来,可三两?句家常没?唠完,又开始提那?些翻烂了的旧事。
表姑家的女?儿考上了公务员,小姨家添了个孙女?,只有你二十好几了还整天玩电脑不干正事,收收心吧,就算只是beta,也还是早些结婚的好,免得以后……
薛白聿听?到一半就把手机搁到一边面,朝下扣住,叫妈妈同石头说话。
其实她想说:妈妈,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但我的omega她不要我了。
妈妈,我喜欢的人又不要我啦。
薛白聿放了一池子水,把脸完全浸进去,吐了两?个泡泡,放肆地笑起来,把自己呛到窒息。
她喜欢的人从来都不喜欢她,林绛也好,林如绛也好。
她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是喜欢林如绛的。戒指内侧刻的从来都是lrj&xby,而不是lj。
可林如绛也跟着路定安走了。
薛白聿直把冷水往脸上泼,镜子里的人惨白着脸,熟悉又陌生,笑得凄厉。
她同自己对视着,想知道一个人究竟能强颜欢笑多久。
可许久过后,她抬起手摸了摸嘴角,才?惊觉自己并没?有笑。
电话里自顾自讲着,镜子里的人也自顾自笑着,薛白聿木然地走出了门,掀起被子躲了进去。
这天夜里,薛白聿翻来覆去睡不着,林如绛的房间窗帘飘动?,风一阵一阵灌进来,只有路定安做了个难得的好梦,明黄色的裙角飞扬。
一个黑影踩在潮湿的泥土上,蹲在墓碑前,一言不发,把已?经变质发酸的提拉米苏吃完了。
日子一日似一日地过去了,一晃一个月。
薛白聿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嫌太安静,开着电视放新闻,好让房间里有些人气。
黑眼圈在眼下乌沉沉的,她才?从这张脸上摆脱嘉澍的影子。
她有很多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