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聿冷着脸，指节敲了敲桌面，“这次你接近阿绛，又是为了什么？”
唐尧心一惊，疑心她听到?了后厨里的?对话?，又疑心她知道?的?更多，只说：“我没有接近她，她在我家店里打工，我来家里的?店看看，刚巧碰上了。”
“就这么巧？”
“真这么巧。”
薛白?聿将信将疑，又说：“我最后见你那次，你要和嘉澍单独聊聊，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告诉我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你这是在盘问我吗？”唐尧挑眉。
“这是我们取得彼此信任的?必要前提。”薛白?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可没忘了，你绑架阿绛的?事。”
“那只是为了钓出嘉澍的?策略，我无意伤害她。”唐尧道?。
“无意也好有意也罢，你都伤害了她，我讨厌所有伤害她的?人。”包括我自己，薛白?聿想。
唐尧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上，歪了歪脑袋，“好吧，我全部?都告诉你。”
“那天，我被嘉澍取走?了灵魂。你应该见过她那把镰刀吧。被那把镰刀碰过之后，灵魂会?被打上标记，脱离□□，去?往应许之地。”
“应许之地？”
“那是一座黑色的?荒原，我向?*? 前走?，看到?了一座教堂，教堂里有个穿白?裙子的?女孩，那女孩和我说‘你不该来这里’，我便回到?了现实世界。”
“穿白?裙子的?女孩？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薛白?聿追问。
唐尧摇摇头，“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胸口插着一把长枪，她好像是被钉在那里的?。”
“她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了。”
薛白?聿紧皱眉头，唐尧说的?这些她完全没法理解，像是从哪本故事集里摘出来的。但也因为如此离奇，反而?不像是说谎。
“我的?故事说完了，你呢？你和林如绛是怎么回到?现实世界的?？”唐尧问。
薛白?聿把事实简要了一番：“明祺鸣死了，她制造出来的?东西全都不复存在，包括嘉澍，那个世界一坍塌，我和阿绛就回到?现实来了。”
“明祺鸣死了？”唐尧睁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
“对，她死了。”
“你杀了她？”
“不是我动?的?手。”薛白?聿呷了口茶，“我利用了她亲近的?人，到?底是身边人最难防。”
“原来如此。”唐尧沉吟片刻，忽然站起身，“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你应该也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吧。”
“那当然。”薛白?聿眼皮都懒得掀。
临到?门口，唐尧顿住脚步，迟疑几秒还是转回身问：“你知道?林如绛喜欢什么吗？”
“她喜欢我。”薛白?聿不假思索。
唐尧的?嘴角微微抽动?。
薛白?聿向后靠在椅背上，抱起手臂，仿佛觉得还不够，又添一句：“阿绛不喜欢alpha，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我想我得重新评估一下你的?可信度了。”唐尧咂舌。
这时候服务生推门进来，端了盘手撕烤兔摆到?桌上。
死去?的?肉/体火油上滚过，骨连着肉，碎成万段堆在盘里，鼻头被油腻腻蒙着，薛白?聿的?胃里翻江倒海。
“这菜不是我们点的?，快点撤走?。”她沉下脸对服务员说。
“是我点的?，”唐尧微笑，“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不等薛白?聿说话?，她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薛白?聿死死盯着那盘兔肉，妈妈和阿姨的?笑声又回荡在耳边。
她看到?无措的?女孩抱着兔子。
兔子躺在砧板上，女孩站在餐盘里。喉管里都渗出血。
薛白?聿有些喘不上来气，手扒住桌沿。桌边的?木刺扎进肉里，她感觉不到?痛。
慢慢地，她听到?林如绛的?声音。
她哽咽着对她说：“我想要妈妈，你能还给我一个妈妈吗？”
薛白?聿慢慢把脸埋进臂弯里，她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原来，有妈妈是很好的?事吗？
她想说服自己，想回忆自己和妈妈相处的?点点滴滴，竟一点也想不起来。
但是阿绛说她想要。
既然阿绛说想要，那就帮她找一个。薛白?聿翻出手机备忘录里的?地址。
这是林绛家的?地址。
高?考后，她怕和林绛天南海北见不得面，特意想办法从老师手里要到?了林绛的?地址。
她一次也没有去?过。
不知道?几年过去?，林绛的?妈妈是不是还住在那里。薛白?聿循着地址，摸进了一座筒子楼。
没有电梯，薛白?聿靠腿爬上四?楼。近楼梯的?一户人家门前贴的?对联还是三年前的?生肖，由正红褪成了粉白?。
按下门铃，很久没有动?静，薛白?聿以为扑了个空，正打算走?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开了门，从五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