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我很乐意和你合作，我们是交换过两次愿望的老伙伴了，对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
明祺鸣正欲开?口，突然皱起眉，微微后退一步，似乎在忌惮什么。
薛白聿背后传来一阵“咔咔”的响动。
她转过身，看到林如绛拆开?了信封，正一张张检查里面的照片，每一张上都是林绛的笑?脸。
林如绛的表情晦暗不明，手腕爆发?出“咔咔”的骨骼错位声。
她随手举起镰刀，刀光斩落，定位器碎裂，光铸成的牢笼断裂成无数块碎片。
在薛白聿和明祺鸣的注视下，林如绛缓缓站起身，把照片碾在脚下。
“这是什么东西？”她的神情淡漠，又有一丝怒意。
“这是林绛过去的照片，要送给路定安的，”薛白聿焦急地解释，“我没打算留着她的照片，阿绛，你别误会?。”
林如绛只是歪过头，喃喃地念着“林绛”这个名字。
忽然，她换了一副神情，原地蹦起来，又急得直跺脚，语速极快：“我被困在一个类似教堂的地方，这里有一座很大的管风琴，能不能来救——”
她的声音像被生生掐断，她又恢复成原本面无表情的模样?，喃喃地念着林绛这个名字。
薛白聿无比确信，刚才那一瞬间，她眼前的人是真正的林如绛。
第65章 曙光
薛白聿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想起唐尧向她描述过的应许之地的情形, 黑色的荒原上?高耸一座圣白的教?堂，与林如绛刚才的描述不?谋而合。
看来阿绛的灵魂大约是被困在「死亡」的结界中，「死亡」凭依她的身体?现世。
方?才看到林绛的照片, 「死亡」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 阿绛才有机会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向她发出求救。
薛白聿小心翼翼观察着眼前的“林如绛”，她捏着照片看得出神，两根眼睛湿漉漉的, 却没有泪，满脸的怅然自失。
她似乎全然失去了身为林绛的记忆, 却会对相关的事与物产生本能反应。
仅仅是一沓照片，产生的情感波动就足够让她放松警惕，让林如绛夺回身体?控制权。
那故地重游呢？
故人重逢呢？
一个?笑容忽然浮现在薛白聿脸上?，她终于从茫茫思绪中抓住了发亮的一束, 一把扯下。
有这样一个?人, 一个?与林绛羁绊最深的人，有她在，或许林如绛能苏醒得长久一些?……
眼角一凉, 一滴雨水落在薛白聿眼下, 垂眼望去, 地上?渐渐晕出深色的墨点。
下雨了。
“能不?能帮忙带一个?人来？”薛白聿转身看向明祺鸣, 却见她凝神屏气，严阵以待。
黑暗中，金属摩擦地面, 磨刀声响。
林如绛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照片丢下了, 直直地望过来，眼中烛火跃动如鬼魅。
她一步一步走?近, 刀尖在地面拖行?，刀锋燃着赤色的焰火，雨水不?避其?锋芒，还未落到刀刃上?，已蒸成白汽，“嗤”一声，瞬间消散。
“我认得你。”渐响的雨声中，她的声音清晰如鸣钟。
“我也认得你，你败在我手上?，”明祺鸣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两次。”
似乎还嫌不?够，明祺鸣浮夸地用手捂住嘴，高声说：“不?好?意思，我记错了，还有在书中世界的那一次，是第三次了。”
薛白聿觉得她真该去演舞台剧，而不?是在这里激怒一个?占用她心上?人身体?的魔鬼。
面对挑衅，林如绛无动于衷，踏水而来。
“我还真是讨厌你，跟个?死人一样，话也讲不?来几句，麻烦倒是惹得一套一套。”明祺鸣嫌恶道，计划在心中密铺，折刀在手中闪现。
她一向信奉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做防御这种事，唯有快！准！狠！幽灵般闪现在林如绛身后，短刀刺入，庞大的镰刀此时反成了限制，近身处尽是破绽。
眼见着尖刀要没入胸膛，林如绛侧身一闪，横过镰刀的刀柄，挡在胸前，又扇起一边羽翼，巴掌一样向明祺鸣面上?拍去。
明祺鸣被羽毛糊了一脸，连呸好?几声，林如绛趁机抢占了制空权，从天而降向明祺鸣劈去。
湿滑的地面闪闪发亮，倒映出一场肉眼无法辨清的激战。
薛白聿仰头看着，只见雨幕中刀光一闪，剑影偏移，兵刃碰撞声呯嘭如锻铁，火星四溅，全无她插手的余地。
她心急如焚，怕明祺鸣伤了林如绛，又恨自己无能为力。
她明白什么样的伤都不?会真正杀死林如绛，伤口会愈合，极强的恢复能力会保她无虞。
但这意味着什么？无数次把身体?折磨到粉碎，又用研究所的治疗系统治愈后，她终于明白。
数不?尽的伤痕一层层叠加在皮肉之下，看似愈合如初，却滋生一种毒素，麻痹神经?，摧毁意志，叫人越来越不?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