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的沉默耗尽了明祺鸣的耐心,她叹了口气,“如果你们不知?道怎么离开的话,我可?以送你们走。”
“可?以把嘉嘉一起带走吗?”林如绛问。
“我回不去的。”嘉澍适时出现在?门外,她深深地望着林如绛,眼里?藏着哀悯,“我早就是孤魂野鬼了,哪里?有地方可?以给我回去呢?”
“那你只能?一直留在?这里?吗?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林如绛上前一步。
“暂时没有。”嘉澍微笑着摇摇头。
“我明白那种被困在?一个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出路的感觉,”林如绛声音哽咽,“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不该这么晚才发现你留给我的东西,让你白白等了我那么久,对不起……”
嘉澍痴痴地望着她,嗫嚅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等我八年?,我们……”
“不能?。”
“不用。”
薛白聿和明祺鸣同时开口。
“不用那么麻烦,等我解决掉「死亡」,”明祺鸣指着林如绛,“你来?取而?代之,有了这里?的进出权限,你想什么时候来?见她,都随便你。”
“取而?代之?什么意思?”薛白聿皱起眉头。
“字面意思。”明祺鸣扬唇一笑。
望着那笑,薛白聿的心忽然坠了一下,她问明祺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没必要把我的行动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这话落在?薛白聿耳朵里?,就是句彻头彻尾的空话。她正想辩回去,忽然见明祺鸣对她和林如绛挥了挥手。
她只觉身体?轻飘飘的,连忙捞住一旁林如绛的手,却捞了个空,手直直穿过了她的身体?,两个人彼此对望,都见到对方的身体愈发透明。
渐渐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明祺鸣看?向?嘉澍:“我已经把她们送回去了,这段时间你要不就去打理外面的花园?关你的塔没了,新的处罚会在?下一次茶会上决定。”
“外面的花园不是你们用魔法维护的吗,还需要我打理?”嘉澍挑眉,拉开一张椅子就要坐下。
明祺鸣抢先一步把手横在?椅背上,“那就随便你啊,你非得被关着吗?你要乐意被关着,我也?可?以现在?给你造间地牢出来?。”
“那倒不必。”嘉澍耸耸肩,出门去了。
打理一座永不会开败的花园,可?比整日往山崖上推石头轻松多了,嘉嘉弗斯从此开始了她漫无止境的园丁生涯,日落月升,月落日升,周而?复始,直到下一次与带着枷锁的林如绛在?此重逢。
明祺鸣目送最后一个人离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她望了一眼停滞不动?的时钟,慢慢往桌子上倒了下去,把脸枕在?手臂上。
她的手垂在?身边,虚虚地勾了勾手指。
见状,白猫轻盈地跳上餐桌,一爪子拍在?她额头上。
明祺鸣瞧着它?这副刁蛮模样,心里?一软,又有了力气,抬起手挠挠它?的下巴,听铃铛响个不停,笑着说:“吵死了。”
小猫似乎有话要说,张嘴“喵呜喵呜”个不停。
明祺鸣好笑地听它?激昂陈词,而?后摇了摇头,拎起后颈把它?放平,脸埋进猫猫的毛绒肚子里?。
吸了好一会儿,绿宝都不挣扎了,她才重新把脸抬起来?,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沈绿“哐”一下落在?了桌子上,脖子里?还系着那串铃铛。
她伸手就去解铃铛绳的扣,“这玩意的声音吵死了。”
“你又不是真的猫。”明祺鸣笑道。
“你这时候又说我不是真的猫了,之前天天给我洗/脑,夸我好猫猫、乖猫猫的!”沈绿吐吐舌头。
“原来?是今天没夸你,不高兴了?”明祺鸣笑。
“才不是哩!”沈绿抱起手臂,停顿了一会儿放低声音问,“你刚刚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哪个?”明祺鸣向?后靠在?椅背上,由着沈绿晃荡的小腿踢她的膝盖。
“我姐姐的事,你说她之后能?自由出入这里?,这是真的吗?还是你只是在?唬她们?”
“当然是真的。”明祺鸣一歪脑袋,“等我封印了「死亡」,所有权限会交给她的使?魔,也?就是林如绛代行,那时候她就算是自由身了。”
沈绿欢呼一声,一把搂住明祺鸣的脖子贴上去,“谢谢你。”
这话可?难得从沈绿嘴里?听到,明祺鸣“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摆谱,就听她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去封印「死亡」?”
沈绿的欢欣雀跃,一点都藏不住,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明祺鸣板着脸不说话。
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沈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明祺鸣的脸色,慢慢把手按在?她身上,感到她魔力的亏虚,不说话了,就把脸埋在?她颈窝里?。
研究所里?一片死寂。
薛白聿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