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在?讲台上?的样子一模一样，配上?她?嘴角的饭粒，颇有几分反差的喜感。
孟立和纪芷桑撑在?椅子上?笑得直不起身?。
“所以喽，之后我也不愿意?学?了?，反正考得再好也会被打击。”穆闻竹耸耸肩，很没办法，依着文筝的动作低下头，把饭粒捻掉。
林老师笑不出来，镜片浮上?热锅蒸腾起的热气，将她?严肃的眉眼掩盖住。
“这样不好，下次有机会，我找你妈妈聊聊。”
穆闻竹无声笑了?一下，没吭声。
她?不抱什么希望，也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你刚刚学?你妈妈的样子学?得很像。”文筝表情没什么大波动，让人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还有你房间的照片，唔……”
“诶诶诶！”穆闻竹慌了?，着急捂住她?的嘴。
她?脸颊通红，眼里潋滟水光带着乞求，轻声控诉：“……说好不笑话我的！”
文筝眨眨眼，表示自己会把秘密藏好，虽然她?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
穆闻竹放心坐正，招呼说：“快吃饭吧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其他人对两人的突然拉进的距离都有点不适应，但两人自然的举动像是做过千百遍，她?们?的在?意?就显得没那么必要。
眼神交换间，纪芷桑和孟立说悄悄话。
“你有没有觉得，文筝变了?好多？”
以前?看文筝，纪芷桑总是会自动将她?和旁边的人隔开，仿佛她?周围有一种看不见的磁场，在?哪里都格格不入。
现在?那种次元壁被打破，穆闻竹硬生生将文筝拉入了?她?们?的世界，添上?了?几分人间气。
说完自己的感受，纪芷桑期待地看着孟立，她?自以为刚刚那番话说得特别有水准。
随之而来的，却是孟立不理解的眼神。
“筝筝平时也挺亲切的呀？”
“什么？！哪里亲切！”纪芷桑忘记控制音量，夸张说完，听见穆闻竹的咳嗽声，尴尬地把碗举起来，不敢看文筝，也不好意?思夹菜。
桌上?的寂静实在?是磨人，她?没忍住，悄悄掀起眼皮瞄一眼对面的人。
文筝依旧平淡，早已放下筷子，将温热的水杯捧在?身?前?，遮住半张昳丽的面容，微微出神。
那动作，那表情，让纪芷桑想到坐在小区门前挨日子的老人。
只有偶尔看向穆闻竹时才会露出不一样的神采。
嗯？
嗯……
纪芷桑似乎联想到什么，眼睛越来越亮。
孟立发觉不对，连忙把话题扯回选课上?。
“阿竹，其实不是只有走文化一条路，你不试试走艺术实在?太可惜了?。”
穆闻竹挑眉，这两天已经是第二?次听见这个提议了?。
她?再次搬出自己的拒绝模板，“我妈她?……”
“嗯，确实。”林老师温和笑着，仔细端详了?一番，真诚建议，“我们?阿竹真的很漂亮，姿态也好看，你如果?喜欢的话，要不要去试试？”
“阿竹学?表演一定很有天分！”纪芷桑想起平日里穆闻竹模仿任课老师逗她?们?笑，捂着嘴笑说。
没想到随便说的话竟然一呼百应，穆闻竹纠结地咬了?咬下唇，看向文筝这个罪魁祸首，后者装作没看见，别开视线看向窗外，好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
好好好，这样的话……
“筝筝陪我，我就去！”
穆闻竹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宣布。
饭桌上?的人都一脸愕然，文筝被水呛住，背过身?咳嗽。
穆闻竹被盯得不好意?思，声音放小：“开玩笑的……”
想想也知道没可能，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意?思。
穆闻竹垂着脑袋，把不该有的想法抛开。
她?还是实际点吧。
“开什么玩笑？你想去哪？”
沈明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冷得能掉冰碴，穆闻竹身?子僵了?一下。
说不怕都是假的，硬撑罢了?。
林老师站起来，“沈老师，你回来了?？我看阿竹回来的时候没吃饭，就让她?来我这吃。”
沈明珠先?是轻嗤一声，后随意?地笑了?笑，应付一下，走进屋扯穆闻竹的衣服。
“还不快走？想在?别人家留多久？”
穆闻竹匆忙擦了?一下嘴，起身?时在?文筝耳边小声说了?句：“我走啦，周一见。”
双肩包挂在?胳膊上?，她?走在?沈明珠之前?，所有动作都被隔开，让文筝看不清。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对你哪里不好了?？你还在?别人面前?……”
老房子隔音不好，隔壁门被狠狠合上?前?，还能听见沈明珠毫不留情的斥责，她?声音带着哭腔，自然而然把穆闻竹放在?过错的一方，字字泣血，仅用几句话就能把人逼疯。
屋子里的暖气一下子被抽空，餐桌上?的温情顺着灌进来的冷风一起溜走，只剩下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