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闻竹吸了吸鼻子，沈明?珠走得快，在她前面两三步的距离。
她盯着母亲皮鞋的鞋跟，老?师每天站在讲台后讲课，即使这已经是沈明?珠最拿得出?手的鞋子，依旧磨损严重。
会所大厅的地板擦得很亮，能反射出?人们鞋上珠宝的亮光。
沈明?珠早就有察觉，在进去的时候，特地把步子迈得很小，鞋子藏在长裙底下，没人会注意。
除了穆闻竹。
因为在她记忆里，妈妈总是提着一口气，有无形的东西压在她肩膀上，做事总是抢着第一，生怕落后别?人什么。
可惜，人们的上限好像在一出?生就被决定了，想?要跨越中间的鸿沟，总要牺牲一些东西，自?己的不够，就搭上下一代的。
回到教师宿舍，穆闻竹洗漱完躺在小床上，阖眼许久没有睡着，起身时口干舌燥，下床去接水。
推开房间门，发现客厅还亮着一盏灯。
沈明?珠带着眼镜靠在沙发上，借着微弱的灯光，快速翻看手里的小本子。
穆闻竹没出?声，先?拿着水杯去厨房。
说是客厅，其实比她们寝室还小一点，和厨房连在一起，吃饭只能放在茶几上吃。
穆闻竹站了一会，没看懂沈明?珠在做什么，才开口：“妈妈，还不睡吗？”
很稀奇，老?师休息时间本来就不多，沈明?珠向?来是工作一完成就去睡觉，抓紧一切时间。
“你?睡吧，我忙着呢。”
穆闻竹噢一声，步子迈进房里半步，听见沈明?珠喊住她。
她疑惑回头，沈明?珠的脸打上柔光，笑得很开，眼里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阿竹，我们换一所学校吧？”
——
冷风呼呼从外面灌进来，文筝把车窗摇上，缩了缩脖子。
她思?绪停在最后穆闻竹的表情上，有点抓不准。
或许，提前一点也不错？
文筝手放在车窗边缘，一下一下地敲打，想?法?在不断拉扯，最后停在中央，决定再观察观察看看。
“筝筝。”
文歆坐在前排，犹豫着开口时，从后视镜看见她的动作，稍微琢磨便?猜到了，估计是和穆闻竹相关。
她把想?说的话吞回去，捂嘴遮住唇角的笑。
“嗯？”文筝等了一会，没听见妈妈的声音。
半晌，文歆才继续道：“我打算过几天就走。”
文筝怔然，这么快？
她以?为至少要半年。
“去哪里？”
“h国。”
dsp的总部?就在那里。
果然还是一样，除了时间不对。
“怎么样？想?不想?跟妈妈一起？”文歆捻起一缕卷曲的发丝，最后一次征询文筝意见。
后面许久没传来应声，文歆明?白了，垂下眼皮，笑意闪烁，略微惆怅萦绕在胸口。
也挺好的，有穆闻竹在，文筝应该不会孤单。
“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大概6号走。”文歆松了松肩膀，身体陷进皮质座椅里，很疲惫。
处理那些事，确实有点累人。
文筝心中飘过无数思?绪，现实里华拓是被架空了，现在走那么急，怎么安排的？
不过，文筝眨眨眼，她现在年岁不够，直到成年文歆才开始让她接触公?司事务，这些事不能多问。
“妈妈，辛苦了，我去送你。”
她不问，文歆却?有意透露，“确实很仓促，但宋不凡短时间没有精力起来，我到了外面也不会再给他机会，要是他来找你?，你?只管轰他出?去。”
“其余那几个，也是一样，知道了吗？”
文筝乖巧应声。
“今天是不是被吓到了？”文歆看过她手上的伤，语气柔和，眼神很冷。
不要脸的东西，她不着急打，还上赶着往上凑。
她下午听穆闻竹说了一半，便?明?白是自?己太过放松，才让那几人敢把气焰烧到文筝身上。
想?起他们已经被好好教训了一顿，还进了局子，文歆才气顺了些，这时女儿?声音从后头飘过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
“没有。”文筝垂眼，绑着绷带的手撑着座椅，脚尖勾了勾，漫不经心，“我早就看见他们了，我故意的。”
“……”
文歆和老?万均是看了好几眼后视镜，文歆呆怔在座位上，坐正了身子，好一会才说：“……这样不好，要是摔坏了怎么办？”
这是跟谁学的？
文歆反思?了半天，觉得不是自?己。
文筝老?是去谢家玩，肯定是那两个不正经的，把她带坏了！
文歆拧起眉毛，她以?前竟然没想?到，太大意了。
“宝贝，你?别?学你?谢阿姨那套追人方法?，她们那是调情呢。”
“……我没有。”文筝没想?到妈妈那么快跳到自?己和穆闻竹身上，心下一惊，下意识反驳，再心虚地闷声回应，“……下次不会了。“
文歆满意点头，这才对嘛。
宋家几人都被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