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苏梁食肆的两位东家都是好人,她?在这干的活不算一顶一的累,却能攒下许多?银钱,每日午食还能吃到苏老板亲手?做的饭食,这样的好差事,没人愿意?轻易舍了去。
外?头的敲门声越发地重了,梁玉英道:“你换好衣裳先去外?头找小顾,我?去把?禾安与苗安叫起来后咱们就去开门。”
谁知,她?一出门,就看到苏禾安与苏苗安已经换好了衣裳,正往大堂去呢。
两位姑娘睡眼惺忪,苏苗安哈欠连天的,但袄子穿得整整齐齐,还自己把?头发也梳了起来。
“你们也醒了。”
苏禾安对着梁玉英招招手?:“阿娘,我?出去看看。”
“让我?去吧。”听着外?头又闷又沉的敲门声与梁毅的叫嚷声,顾飞藿皱了皱眉毛。
“倒不如?一起过?去吧。”
苏禾安抢在几人之前,一把?开了门:“大清早的惹人安眠,这便是梁公子的家教吗?”
她?与梁毅新仇旧怨也有些好处,便是全?然不用担心若是又得罪了梁毅该如?何。
一开门,苏禾安便看到梁毅披着一身厚厚的狐裘,似乎是因为早起,脸色有些不太好,天然的便少了些气势。
至于?他?身边的那几个壮汉,有两人是从昨日午食之后一直守在食肆门口的,昨日晚上就着食肆里飘出的鸡汤香味吞了两块饼子,如?今正是又饿又累。
苏禾安见了,竟是有几分想笑。
见苏禾安终于?开了门,梁毅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己披在身上的狐裘,装腔作势地说道:“我?想着,你们孤女寡母的,做点生意?也不容易,昨日回去之后便特意?求了我?父亲特事特办。”
他?顿了顿,眼神轻佻地望着苏禾安,似乎是在说,你快问我?是如?何特事特办的,再痛哭流涕地求着把?罚金交到我?手?上。
谁知苏禾安根本不吃他?这一招:“这样么?然后呢。”
梁毅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急道:“我?与父亲说,你们这饮子摊子开了两日,那便交上两百两银子,这事情便了了,这离除夕还有几日,你们想做生意?便也可?以做,只一点,不得再在食肆外?头搭棚卖饮子。”
“那日你是不在,可?否知道廿三那日多?少女郎在那棚子外?面排着队买饮子,这巷子本就不甚宽敞……”
梁毅本是想解释自己罚苏梁食肆的缘由,但在苏禾安这听来,却是另外?一番意?思。
昨日顾飞藿与她?讲这几日的事情的时候,只说了姜撞奶卖得好,却没说卖得有多?好,她?回头望了一眼,少年正好也看着这边。
他?是觉得这样好的生意?没什么好提起的?
“苏老板可?听懂我?说的话了?”梁毅见苏禾安居然还有心思回头看顾飞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苏禾安看着暴怒的梁毅:“那梁公子便在这守着吧,一直守到年后梁县令得了空能来审我?家的案子,亲自判下我到底该交多少罚金。”
按照梁毅想的,苏禾安这样一个小姑娘,从府城回来之后便看到家中食肆被封,定然是战战兢兢、魂不守舍的,他?只需要趁着时间差,在食肆营业前威逼利诱一番,苏禾安便会乖乖地将银子奉上。
这样他?便有足够的银钱再去赌坊爽快一番了。
这苏禾安怎么不按他?写好的剧本走?
昨日这食肆里的另外?四人,分明?也都很?是惧怕他?的?没见到他们都乖乖地在食肆里呆了一夜吗?
“若是等到年后父亲得了空,苏老板以为是两百两银子便能解决的吗?”
苏禾安冷笑一声,这梁毅不知是为何如?此缺钱,竟是直接喊出了两百两这样的高?价,寻常些的商户,便是把?家中人都卖了也不见得能立刻凑出这样多?的现银。
“那我?便等着梁县令。”
梁毅看着苏禾安冷静的样子,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苏禾安那日,她?在闹市之中维护吴家面馆的那位小娘子,也是这般软硬不吃,果真是个硬茬子。
“在那之前,你们食肆可?都不能营业了!”梁毅恶狠狠地锤了一下门框,却因为他?似乎久久没好好睡过?的憔悴的脸色显得越发外?强中干。
“那便辛苦梁公子身后的几位,要一直守在食肆门口了。左右不过?五日就要过?年了,本也到了该歇业的时候。”
苏禾安那日走的时候便有留意?到,中江县将?近四成的铺子都已经歇业了,府城要稍好些,十之七八的铺子还在照常营业。
“你!”
他?又哪里能守着这门口这样久,等到再过?几个时辰,到了苏梁食肆卖朝食的那个时辰,便会有食客前来,只要那食客里有一个冯院长、许先生这样的人,他?的所有算盘都会落空。
他?只能赌,苏禾安心中其实也是忐忑的。
赌苏禾安撑不到那个时候,关上门与食肆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