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哥走后,留下一屋子的安静。靳钧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蜻蜓低头苦思的样子,“先去洗个澡吧,衣服都脏了。”
“哦。”蜻蜓抬头回应到。她专注的看着靳钧的眼睛,试图能找到一点点外泄的情绪,但他实在是隐藏得太好了。
靳钧走回房间,躺在那张大床上,目光空洞的看着上面的天花板。要一个无神论者相信有鬼神这回事,恐怕比相信有ufo更困难。
他不知道该怎样看待这件事,太多的巧合是人类没法解释得通的,要寻求真相,只能从方青颖身上下手。他打定了主意后,整个人像是充了气的气球似的,弹坐起来,走出了房间。
蜻蜓走出浴室,就看见靳钧像个木头般楞在他房间的门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这是咋了?刚才还装酷来着?现在又犯啥毛病了?蜻蜓也同样对他报以疑惑和探究的眼神。
“跟我进来。”靳钧说着,率先走进了他的房间,坐在大床的边缘上。
进他的房间?哇,好高级别的待遇耶!这是除了打扫以外,靳钧少爷第一次“邀请”蜻蜓进去他的“闺房”呢!
蜻蜓踏着受宠若惊的小碎步,来到他房间正中的书桌旁,拉开椅子,挺直腰板与他面对面坐着,等待着“领导”接下来的问话。
靳钧静默的观察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她那一块能接受“天外飞仙”信号的特殊“装置”。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死的?”
“我跟你说过的,做梦呀!”
“除了做梦,你还有没有,呃!一些实际点的……证据。”靳钧极力搜寻着合适的表达词语。
“证据?”蜻蜓的目光不自觉的向左上方倾斜,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忽的又将目光转向对面的男生,“已经死了的俩人,算不算证据呀?”
靳钧无奈的低头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问到,“小姐,你确定你没有搞错顺序?”
“搞错什么顺序?”蜻蜓有点糊涂了,刚才不是说证据吗?怎么又冒出个什么顺序来呢?
“就是说,人是先死了,你太害怕,或者说你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你才会做那个关于死神的梦。有没有这个可能呢?”这是靳钧唯一想得出最为合理,最为科学的解释。
说了半天,人家还是当她是脑子有问题,蜻蜓无语的翻着白眼。“那行,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如果你以为我故意接近你,是想骗吃骗喝的,咱们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我当时来保护你,就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会,轮到靳钧急了,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只是……我想……我很难相信这件事,你懂不懂?”
蜻蜓低头想了一下,好像也是,谁能相信一个梦呢!“嗯。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靳钧对于这个问题是茫然的,按着宁可信其有的说法,他的性命就紧握在蜻蜓的手里。如同鱼和水,鱼没有了水会死,但水没有了鱼也能安然。
“你上次好像说过,每一年你生日后,死神都会对你说一个人的名字?”靳钧想了想,问到。
蜻蜓重重的点着头,不明白他的用意。
“那么,是不是说,一年之后,就会换人了?”靳钧又再次发问道。
蜻蜓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当中,“我不知道耶!你想想,如果一年之内你死了,我是说如果啦!下一年,肯定会有一个新人接力啊!可是,假如一年之内你没死,那么……反正我没试过……所以……也不知道啦!”
这个答案,无疑并不是靳钧想要的。他张口嘴巴,想争辩一下,可一想,那样有用吗?于是,他还是无奈的闭上了嘴,有些颓败的看着窗外已经渐暗的天色。
“其实,我有想过啦!”蜻蜓看到靳钧落寞的表情,心里莫名的紧了一下。
靳钧回过头,眯着那双可以杀人于无形的电眼,静看着那位小心翼翼说话的女孩,问道,“想过什么?”
“想过接下来怎么做呀!”蜻蜓很自然的说到。这么简单的问题,靳钧学霸还要问,让她有种沾沾自喜的得意。
“你说说。”靳钧带着疑惑的眼光望着蜻蜓,他从未发现她是一个会想以后的人,在他的认知里,蜻蜓顶多是个无忧无虑、很傻很天真的笨蛋。
“我想过了,就以一年为限,如果一年之后,你还是好好的,而我又收到新的死亡通知单的话,你就是安全的,我就……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如果我没死,你又没收到新的死亡通知单呢?”
呃!蜻蜓眨巴着眼睛,沉默了下来,对于这个可能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而已。
“你还会留下来,陪着我吗?”这是靳钧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胜似三月里的春风,里面透着柔情蜜意。
蜻蜓低着头,羞红了脸,声音也放轻了一些,“如果,那时候,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留下来的话……”她越说越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觉得有必要和你签份协议。”靳钧的眼睛在笑、嘴角在笑,完全没有一个将死之人的自觉。
“啊?为啥?”
“怕你反悔!”
怕她反悔?蜻蜓心想,她还怕他反悔呢!到那时候,如果他真的给美女掰直了,他嫌她碍手碍脚还来不及呢!
“怎么,你现在就想反悔了?”得不到蜻蜓的回应,靳钧的心慌了,他试探着、观察着、整个人都变得患得患失。
蜻蜓抬眸瞪着靳钧,如果真要签什么合约的话,这正好是个废除以往不平等条约的好机会,也许她还能为自己扳回一局呢!“好呀,谁反悔了!不过,我可有个条件。”
“嗯,你说。”只要她肯留下来,什么条件,他都无条件答应。但深藏不露的靳钧还是表现得格外的平静。
蜻蜓露出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狡黠的奸笑着,“这次的合约,换我来定,一切我说了算。”
靳钧宠溺的看着这个奸诈的“小人”,他甚至有股冲动要扑过去,压住她那个奸狡的笑容,吻住她那一颤一动的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