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不到十分钟,裴宏志穿着一套便服,兴冲冲的跑进观察病房,就见到打着点滴的靳钧,披着毯子的蜻蜓,他的眼睛在俩人身上真转悠了一圈,满眼调笑的问到,“靳钧,你生病了?方同学,你又怎么了?”
靳钧没有回答裴宏志的调侃,直入主题,“裴哥,麻烦你送她回去换身衣服吧!”说着,他指了指蜻蜓的方向,转而对蜻蜓吩咐到,“你明天早上再过来,回去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想吃瘦肉粥,不要皮蛋。”
蜻蜓木讷的点着头,忽又摇头,“不用裴警官送我,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
“路上不安全,听话。刚才你才说以后都听我的!”靳钧的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味道。
裴宏志看着俩人你来我往的鹣鲽情深,都不好意思打扰,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靳钧,你说清楚,你怎么又住进来了?和人打架了?”
蜻蜓一听靳钧被人误会了,就急了。她连忙站了起来,好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裴警官,你不是负责这区的吗?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吗?他差点被雷劈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雷劈?裴宏志今天刚好补休,到朋友家吃喝玩乐了半天,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后怕的看着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靳钧,简直不敢置信,靳钧被雷劈了还能完好无损的和他聊天。
他几步上去,认认真真的审视着靳钧的神色,担忧的问到,“靳钧,你~你真的~还清醒吧?没别的不妥吗?”
“裴哥,我还好,很清醒,你能先帮我送她回去吗?有啥事,你今晚来,我们再详细说。”靳钧按捺住自己的脾气,耐心的劝说着裴宏志。
裴宏志的眼睛在靳钧身上一通搜寻,确认他的确完好后,对身边的蜻蜓说到,“好,方同学,我先送你回去吧!”
蜻蜓没有回话,她觉得再麻烦裴警官不太好,可是靳钧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推脱就是矫情了。她点点头,不放心的问道,“我晚点再过来看你好不好?”
“你来不方便,裴警官在就好了。明早过来,带粥。”靳钧言简意核的说到,还挥挥他的手掌“赶”她走。
蜻蜓无奈的点着头,慢慢的走出了观察病房,裴宏志跟在她的身后。经过护士站,蜻蜓归还了毯子,裴宏志却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和护士长交待了几句,就带着蜻蜓急匆匆的走往停车场。
车上两人一路无话,也许经历了上次“相亲”的尴尬,她现在和他独处就更别扭了,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车子进入公安小区,蜻蜓下了车,没想到裴警官也跟着她一起下车。
入目之处,最抢眼的当属那棵一分为二的大榕树了,那道烧灼的痕迹,那光秃秃的树冠,那一地的树叶,无不彰显着它最近的“惨痛”经历。
裴宏志围着树看了一圈,才对蜻蜓说到,“走吧,我陪你上去,还要拿点东西给靳钧呢!”
蜻蜓虽然觉得不太好,可是鉴于对方是警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哦,拿什么?”
“给靳钧拿些内衣裤,他估计还要住上两天呢。”裴宏志说到。
蜻蜓开了门,打开灯,室内忽然变得亮堂,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自从靳钧出事之后,她的神经就蹦得紧紧的,现在得知他安好,她才感到无尽的倦意袭来。
“这边是靳钧的房间,我没有钥匙。”蜻蜓指着那扇合上的房门,说到。
裴宏志愕然了,他看着蜻蜓走进另外一个房间,半信半疑的偷窥了一下,果然,是单人床,而且都是女生的东西。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裴宏志站在蜻蜓的房门前,斟酌了一下问到。
蜻蜓拿着换洗的衣服,走了出来,无精打采的回着,“同学呀!”
“没了?”裴宏志鬼才相信是这个答案呢!
蜻蜓也顿了一下,想了想补充到,“还有做饭,雇主关系。”
裴宏志瞪大眼睛审视着蜻蜓有没有撒谎,靳钧请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只是做饭?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认为蜻蜓越是隐瞒,越是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也激起了他探寻的心理。
他拿出审问犯人的策略,先来个下马威,大声喝斥道,“撒谎!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这样问你,是给你机会!”
果然,蜻蜓被这突然变脸的裴警官吓了一跳,她警惕的瞪着裴宏志,“你知道什么?”她心里打着鼓,难道靳钧和他说过什么,他不相信,所以……
裴宏志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猜对了,他决定乘胜追击,板着脸厉声问到,“以我和靳钧的关系,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我吗?说!你到底有啥目的,为啥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他就频繁出状况?”
蜻蜓此刻又累又冷,而且还是个未经过“大风大浪”的小女生,怎么架得住裴宏志的这一招呀!她既委屈又生气,她为靳钧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头来还落得被人怀疑和审问,她不干了!
“我还能有啥目的呀!不是我,靳钧早死了!”蜻蜓怒瞪着裴宏志,简单的从她的第一个与死神有关的梦说起,一直说到靳钧的昨天的遇险,总共五次“死里逃生”的传奇经历。
蜻蜓边说边委屈的哭着,裴宏志却听得皱眉,这副模样不像是说谎,可是也超出了他预料的范围呀!要他这种唯物主义的人,相信有鬼神之说,是不是会拉低他的智商呢!
“你是说,每次靳钧出事都是你让他逃过一劫?”裴宏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回想起前几次靳钧的“际遇”,的确还真的每次都有方青颖在场呢!
当然,这个在场的目的是“施暴”,还是“救赎”,他还未有定论。他再三思量之下,决定还是向上级汇报,等待指令才是上策。这个上级,理所当然是靳钧他爸了。
“行吧,你先去休息吧!记得我们的谈话,不要告诉靳钧,他还未恢复呢!”裴宏志放低了声音,走向大门。
蜻蜓看着合上的大门,有点不确定裴警官的用意。
“阿嚏、阿嚏、阿嚏”蜻蜓这才感觉全身发冷,整个人都累得无力动弹,但她还是拖着疲累的身躯走进了浴室,在湿漉漉的衣服里“泡”了几个小时,她现在才得以放空她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