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梵音走到谢繁华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谢繁华能够清晰察觉到面前落下一道阴影,强烈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屈辱地握起双拳,恨得咬牙,「你还有脸问?」
谢长河脸色一变,怒道:「住口!」
谢繁华却没听到一样,怒声吼道:「为什么我要住口!凭什么!她抢走了我的所有一切,明明我才是这个家的小姐,可是这么多年来,大家的眼里就只看得见她!所有人都在夸她!说她漂亮,说她有才华,那我呢!」
说着大哭出声:「为什么大家就只看得到她,她明明就只是一个……唔……」
养女而已啊!
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谢太太捂住了嘴巴。
谢太太看着自己这个女儿,眼里又是痛心又带着几分央求,求她住口,让她安静。
「我靠!什么人啊!」
「原来只是因为嫉妒!诚然谢梵音的确很漂亮很优秀,但是这能怪她吗?嫉妒别人优秀,难道不是应该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才对吗?」
「谢梵音真是太冤了吧!」
……
谢长河脸色灰败:「梵音……」
「原来是这样啊,」谢梵音呢喃自嘲一笑,然后看向了季夏娜,「那你呢?」
季夏娜忽然被点名,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
第六十七章 断交
她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嘶喊过度,现在只要她一说话,就火辣辣的痛。
浑身上下,那种被欺辱过的痛,在顷刻间好像都比不上在这一刻汹涌的悔意,「梵音……」
谢梵音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而是微微笑了一下,道:「娜娜,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我也……抢走你什么东西了吗?」
只是,话音逐渐哽咽,一滴眼泪就落了下来,旁边的人看得心都要碎了。
谢梵音抹掉眼泪,露出勉强的笑容来,道:「十年前,我说过要一辈子跟你做好朋友,现在……我把这句话收回。」
季夏娜浑身僵直,难以相信看着谢梵音。
怎么可能,怎么会!
季夏娜不敢相信,可在看清谢梵音眼底的漠然时,心里的后悔滚滚而来,崩溃大哭。
哭声嘶哑难听,下身的血已经沾湿了被子,她身体抽搐着,竟然想朝谢梵音爬过去,嘶喊:「求求你,梵音,我求求你原谅我吧,梵音,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可能设计陷害你……」
这个动作,让周围的人都看见了,她身上青一道紫一道,血痕遍布,惨不忍睹。
谢梵音别开眼,「我曾经也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自从你上次在酒吧里设局,准备把我送给你那群朋友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回不去从前了。」
季夏娜浑身一震,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梵音阖了阖眼,道:「报警吧。」
谢长河、谢太太、谢繁华,竟然都异口同声道:「不可以!」
谢梵音见此,面露嘲讽。
一家人,果然是整整齐齐。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谢长河的心里一个咯噔,赶紧赔笑道:「梵音,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而且这件事情牵扯到的可不只是我们家的人,你看你那个好闺蜜,都被……」
「那是她咎由自取!」人群里有人喊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女儿跟外人合作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现在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了?」
「报警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见周围的人竟然全部都站在谢梵音的这一边,谢长河又是难堪,又是震惊。
看着谢梵音,谢长河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请求:「繁华再不好,也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我们是一家人啊,不是吗?」
更何况,无论现场如何混乱,今天晚上,谢梵音俨然已经成了最大的赢家。
这一场戏,也该结束了。
墨聿寒深深看了谢长河一眼,道:「既然是一家人,那一碗水,岳父应该是端得平的吧?」
谢长河额角有冷汗落下,笑了两声:「这是自然。」
墨聿寒很快也转身离开。
现场在这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脑子也都一个比一个精,这会儿看见这一幕,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退散。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成功将季夏娜送往了医院。
可谢家的脸,今天也算是丢尽了,今天的这一出大戏,注定是要响彻整个圈子。
人群角落里,莫夜白默默看完了这一切,心痛如刀绞。
季夏娜……不是梵音最好的朋友吗?
她三番五次地叮嘱他务必过来这一场宴会,目的……就只是想帮他见见谢梵音这么简单吗?
可更让莫夜白在意的是,他心里那个单纯善良的谢梵音,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变得锐利,变得冷酷,也变得……刺人。
莫夜白很快匿入黑暗,谁也没有留意到,刚刚已经款步离开的墨聿寒,正在不远处的走廊尽头,凝视着莫夜白的方向,眸光深深沉沉,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些什么。
「六爷,」一侧的文铭早就注意到了自家老板的目光,低声道:「需要调查一下他吗?」
墨聿寒眸色像是匿入了夜色,须臾便敛下来,道:「不用,就当……从没见过他吧。」
他要的是谢梵音这个人。
至于这个家伙,只要他不要不自量力来跟他抢人,他也没必要纡尊降贵去对付这样一个人。
丢份。
文铭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