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呢,安静应该在家,她说今天亲自下厨的。”
“不接电话?可能在忙吧。”
“你离得不是近吗,可以去看看。”
白邱挂了电话,他刚从主任家出来,因为这次成绩的原因,主任非要拉着他让他过来吃饭,走了有十分钟吧,在快到安静小区的位置,他看到吴强一伙人正从饭店里出来。
这次很奇怪,吴强看他的眼神很飘散,像是极力不想对视,按以前他的性格,不是应该直视着他的眼神,问他,你怎么还没死啊,太可惜了。
白邱以为是上次的事把他吓怕了,毕竟杀人犯的罪名差一点就扣在他头上了。
他们擦肩而过。
白邱没有太在意,他过了马路,走到小区里,走上楼梯,终于到了安静的家门口,他想要敲门,但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他觉得奇怪,走进去。
他看到安静正站在厨房,把蛋炒饭盛到保温桶里,他走过去。
“安静。”只是轻轻地一声,安静却吓得缩起了脖子,她差点碰到油锅,还是白邱及时拉住了她。
“你怎么了?”他很奇怪,以前安静对声音没有这么敏感的。
安静摇摇头,“我做好饭了,给你也留了一份。”她笑了笑。
白邱嗯了声。
“你怎么不穿鞋子?”她看到安静是赤着脚的,这么冷的天,脚丫子都冻红了,“你鞋在哪儿?我给你拿。”
安静很快拒绝,“我刚才在找衣服,锅是热着的,我忙着过来,就忘了穿了,你不用去拿,我的房间很乱的。”
白邱没再吭声,“那你快去换吧,有什么事我来替你做。”他把保温桶从安静的手上拿过来。
安静点点头,转身走出厨房。
白邱把盖子盖好,扭头去看安静,他忽然皱起眉毛,她发现安静里面的毛衣穿反了,她走得很慢,腿也有些颤抖,像是站不稳。
他看着安静打开房门,缝隙里白邱看到里面的东西特别乱,和安静平时的作风大不相同,他的心忽然颤抖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心里面放大。
门为什么是开着的,这点警惕性安静应该是有的啊,她的毛衣,鞋子,腿,还有她的反应,为什么今天她这么反常……
他有些失语,脑子也几乎恍惚。
他默默地说,不可能的,不会的,他的喉咙里似乎是堵着棉絮,让他觉得难受,他不相信,他不会相信的,他们才分开了几个小时,他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步伐,在安静快要把门关住的那一刹,他冲了进来。
门打开了,门板撞在墙壁上,咚咚咚的响,好像全世界的声音都静止了,只剩下这咚咚一片。
安静呆住了,她半张着嘴,瞳孔迅速收缩,她吓得大叫,她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白邱僵在原地,他看到床上的那一抹红那样刺眼,几乎要把他灼瞎,地上,床上,桌子上散落着钞票,被子上是凌乱地人型碾压后的痕迹,床上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堆零件,白邱认得它,连盒子都是当初熟悉的模样。
他差一点没站稳,他蹲下来,他摸着安静的脑袋,另一只手去扶安静的下巴,他让她抬头,“安静,安静,你别慌,你告诉我他们是谁?”
安静流着眼泪,她看着白邱,发现他的眼睛也红了,他颤着嘴角,尽量放低声音,“是谁做的?!”
他的眼睛黑了下来,“是……是不是吴强,我刚才看到他了。”
安静摇头。
“是他对吧。”他想到刚才吴强的眼神,安静还是摇头,白邱要疯了,他伸手抓着头发,他使劲的拧、揉、拉、扯,他希望自己能够理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越来越乱,再也无法平静,他哭了,他颤抖着,“你别怕,我去找他,我这就去找他。”
他站了起来,视线模糊了,安静要去拉他的衣服可抓了空,白邱跌跌撞撞的走到餐桌前。
安静几乎是爬着爬出房间的,“白邱!白邱!”她看着他抄起水果刀,夺门而出,她慌了,她挣扎着站起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
她跑下楼,眼前的男生迅速收拢成一个小小的影子,她奔跑着,赤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生疼,像是要把皮肤硬生生扯出个口子来才罢休。
安静顾不上这么多了,她流着眼泪,一直跑,一直跑,她要阻止他。
她一路追到马路上,她看到白邱已经跑到了马路那头,那种恐惧瞬间漫过全身。
“白邱,你回来!”她几乎是拼尽全力地在喊,她的全身都在颤抖,她的眼泪刚流出来就被风给吹干了,白邱听到了,可他没回头。
他又要抬腿,但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紧促的刹车声,然后像是碰到了什么,车在轰鸣,人们在低语,他的心停了一下,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