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骥,宁琨经常打你吗?”
宁骥咬着唇,轻点了头,“我,我不怕他打我,他也没,没下死手,他就是不服气……”
宁曜阳又要炸了,“你看看你鼻青脸肿成啥样了,还没下死手,咋地,人家不下死手打你一顿,你还要感恩戴德不成?”
宁骥又垂下头去。
原本应该是活泼阳光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小少年,萎靡得像朵残花。
连背脊都有些驼了。
盛觅觅想到了盛安知,“这样吧,宁骥,你既然在大房里过得不好,你不如与安知一样,去同心书院里住宿吧。”
少回家,少见面,少冲突。
惹不起,躲得起吧。
如果与盛安知一起去住宿舍,两个人还有个照应。
谁知宁骥蚊子一样嗡嗡的声音,“我,我不读书了,我不去,书院了。”
“啊?为什么啊!”宁曜阳恨不得把宁骥的脑袋瓜子给掀过来,看看里面都装的啥。
这么爱读书的一个人,跟姬夫子学得比他都认真多了。
考试的时候,比他还激动。
考场出来,拉着宁曜阳的手,跟他对题目,每对一题,他就眼神亮一分。
宁曜阳永远都忘不了,那情景。
只有那时候,宁骥身上才是有光的。
宁骥涨红了脸,“我,我说话结,结巴……去同心书院,丢,宁家的脸……”
宁曜阳,道,“谁说的?是不是宁琨那个狗东西?结巴又不是你自愿的,结巴怎么了?又不是哑巴,顶多多说几个字,有什么关系?一点也不丢脸。母亲,你说是不是?”
盛觅觅自然点头,“是的,宁骥之前说话也没有今天这么结,应该是越紧张越结,越轻松越正常,这是一种心理疾病,调养还是会好的,若是为这点原因,放弃了同心书院,就太可惜了。”
“对啊!宁骥你别怕他宁琨的,他是样样不如你,偷鸡摸狗,嫉妒你,才会这样说的。”
宁骥眼眶里又浮上了一层泪花。
只有这对母子他们不嫌弃他,会夸奖他,会发现他身上的优点。
在他心里侯府,比他的家伯府更让他有归属感。
他怎么没有投胎在侯府里,没有与宁曜阳投胎成亲兄弟,没能做盛觅觅的后崽……
他真的好向往有这样讲义气的兄弟,这样勇敢又善良的母亲……
宁骥不吭声,盛觅觅就明白了。
“宁曜阳,你别说了,应该是你大伯母不让宁骥去读书。”
“啊!为什么啊?宁骥考上同心书院是大喜事,谁家不以考上大书院为荣的?”
事到如此,宁骥索性把全部事情都说了出来。
都与盛觅觅所猜的没有差多少。
宁大夫人以宁骥结巴为由,不想出银子给他去读书。
宁曜阳听完,就拍桌子,
“没想到大伯母是这样的人,这银子,她不出,我来替你出,你以后就住书院,不回家了,气死我了!”
刚好,他今天赢了胖福来一千两的银子。
供宁骥读书,是绰绰有余。
可是盛觅觅却摇头,“这样一来,我们就插手了大房的事情了,引起你大伯母不满,将来更会找宁骥的麻烦了。”
宁骥到底是大房的人,她们隔了一房,人家的家务事,也不宜插手太多。
就算要资助他,也不能这么直白地资助。
这个先头不能开。
宁骥也垂着头,“我,我,不用,我真不想读书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盛觅觅寻思一下,“这样吧,宁骥,我去找找你爹宁晋中,问问他的意见。”
“我爹,他,他不管事,都是我母,母亲管事儿。”
就在这时候,宁皎月轻轻脆脆的声音响起来。
她进院子把小鸟安顿好了,才出来。
她道,“母亲,哥哥,宁骥哥哥,这事情简单,可以去找族里的本家太爷爷,上次宁天顼哥哥考上同心书院,族里的本家太爷爷们都去送了恭喜,阿爷阿奶也去了呢,要是这次本家太爷爷们去大伯父那里送了恭喜,整个族里都知道了,大伯父也不会不好意思,不让宁骥哥哥去上书院……”
她的话一完。
盛觅觅她们几人眼前均是一亮。
宁曜阳大笑,“还是我妹妹最聪明!母亲,这法子可行。”
盛觅觅也听出来了这法子可行。
到时候,只要宁晋中还讲一点点脸面,他都不可能不送这个儿子去上同心堂。
***
盛觅觅领着宁曜阳去屈老夫子那里报了一个喜,然后就去了族里拜访了一下几位族老。
当然,他们还带上了鼻青脸肿的宁骥。
族老们活了一大把年纪了,都多少明白一些人情世故。
都不用盛觅觅明说,在盛觅觅走之后,族老们就结伴去找了宁晋中。
大房是如何闹的,不知道。
只听说,闹了半宿,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宁晋中甩脸子去了老太太的屋里,老太太又过来把宁大夫人教训了一顿。
老太太指着宁大夫人的鼻子说,要休了她。
宁大夫人才答应下来。
反正第二天,宁晋中亲自送宁骥去同心书院,一路上遇上了老熟人,都会停下马车来,与人高声打招呼,人家不问他,他都说送儿子去同心书院读书,引来别人一片的恭维。
宁骥报上了名,分到了童小丙班里。
在他的争取之下,他也住到了宿舍里,只是住宿舍多出一部分的食宿费力,宁晋中身上半个大字儿也拿不出来。
最后是盛觅觅替宁骥交的食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