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序明确感受到这里的烧焦味更浓，离开寝室楼大门前，她朝宿管身后瞥了一眼。
她隐隐约约看到那里摆放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是焦黄色的灰烬，灰烬中还露出一张未烧尽的白色纸片。
凌序一下明白了那是什么：“龙傲天的信？”
几人已经走出了寝室楼，正朝着操场而去。
“怎么了？”路知随没太明白凌序在说什么。
“我看见宿管在烧龙傲天写给许晓星的信。”
“我就说寝室楼里味那么大呢，原来是她搞得鬼啊，”于澈道，“她大半夜不睡觉的，烧信干嘛？”
“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想让一切会令女儿伤心难过的东西存在于世上吧。”
凌序说着，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落在了两人身后。
路知随和于澈转过头看她，发现她呈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想到什么了？”路知随问。
凌序慢慢抬眼看着两人：“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宿管才是这里的媒介？”
“嗯？”于澈不懂她哪儿来的这个想法，“之前你的异能找到的不是许晓星吗？怎么又变成了宿管？”
“我的异能找到的是跟媒介有关的诡物，不一定是媒介本身，”凌序解释道，“宿管跟许晓星是母女关系，如果宿管真的是媒介，那我的异能会找到许晓星也不奇怪。”
路知随说：“不过这样也不能排除许晓星是媒介的可能性吧？”
“你说得没错，但我刚刚想到宿管具备一样许晓星不具备的东西。”
“是什么？”
凌序直视着路知随：“隐蔽性。”
他们说话的时候，广播里还在不断传出动静，让大家赶紧到操场集合。
三人于是边走边说。
“在一间学校里，如果一般人要找媒介，首先会找的一定是老师和学生，但有谁会去怀疑宿管呢？一个宿管在一间学校里是非常不起眼的存在。”
“若不是我们昨晚偶然发现宿管是许晓星的母亲，恐怕我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凌序说得确实在理，路知随不由地点了点头。
“那许晓星呢？”于澈锲而不舍地追问，“她在这两三百号学生里也相当不起眼吧，我们当初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她的。”
凌序摇头：“她其实很起眼，毕竟课本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她就是龙傲天的初恋。”
“任何人只要翻开课本都会知道她，我认为诡域不会把媒介放到那么显眼的地方。”
于澈这下没得杠了，只能跟着点头。
“照凌序的说法，如果宿管才是媒介……”路知随细思着，“那要怎么解决她的怨念？让许晓星不要再迷恋龙傲天？”
他刚刚说完，又立马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
“不对，按照昨晚的分析，许晓星在现实中应该很厌恶龙傲天才是，这样解决不了她的怨念。”
凌序想到了宿管在寝室楼里焚烧的那些信件。
“一个母亲不会让困扰女儿的东西存在于世上，我觉得她最想要的……是让龙傲天彻底消失。”
“同学们，今天的仪式要开始了，请跟着我一起赞颂……”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操场，大老远的就看到龙傲天站在演讲台上，说着今天仪式的开场白。
三人紧赶慢赶的排到队伍最后，在于澈的帮助下，完成了今日的仪式。
只是于澈精神护盾的效果越来越差了，凌序看龙傲天时，只觉得眼前被蒙上了一层滤镜，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他无比吸引人。
三人往教学楼走去，一路上还在讨论着该怎么让龙傲天消失。
“干脆直接把人杀了得了！”于澈提议。
“你忘了？凌序第一晚就试过了，”路知随无奈看他一眼，“第二天早上他不是就复活了？”
“确实哈，”于澈挠挠头，“那这也太棘手了吧，如果他能活过来，我们这个局要怎么破？岂不是一辈子都得留在这里，等着成为龙傲天的信徒？”
凌序在三人中垂头不语，试图思考出一个破局的办法。
第一天被龙傲天选中共度夜晚时，凌序就已经了解他的实力有多弱，杀死龙傲天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凌序觉得重点应该放在怎么阻止龙傲天的复活上。
可她那天跟龙傲天的尸体待了一夜，到底没亲眼看见他是怎么复活的。
“要不要再杀龙傲天一次，确认一下他是怎么复活的？”凌序道。
“额，还是不了吧，”路知随赶紧打住她那有些危险的想法，“万一违反了校规啥的，引起诡物的攻击就不好了。”
凌序想想也是，能在寝室里杀他，还是因为他的寝室其他诡物进不去，凌序的行为没有被发现。
但要是公然在教学楼里行凶……龙傲天的一言一行都受到第一中学的关注，恐怕很难瞒过这里的学生和老师。
可惜，龙傲天被她杀过一次，估计不会再邀请他们三人共度夜晚了。
事情又回到原点，他们得靠自己调查出龙傲天复活的真相。
三人回到教室里时，第一节课铃声刚好响起。
老师在讲台上依旧讲着重复的内容，但班级里的学生却听得如痴如醉的。
三人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听，但还是会有只字片语流入耳中，总之上完一天课下来，龙傲天在他们眼中又变得顺眼了不少。
其中最大的变化是，他们的餐食升级了，从几根烂菜叶，变成了一碗加上烂菜叶的面条。
他们看着手中盛面的碗，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好消息是，他们总算可以吃饱了；坏消息是，他们越来越“爱”龙傲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