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序看了一会，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毛毛的脑袋：“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毛毛对着凌序“汪”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她的刚刚的问题。
凌序听不懂，只得转头去问安聆：“安聆，毛毛刚刚说了什么？”
安聆的脸色却有些凝固：“那个……它让你别摸它了，它不喜欢。”
“它说你越界了。”
毛毛听完安聆的话，也对着她“汪”了一声，似乎是在肯定她的话。
凌序揉揉揉的手一顿。
也是，附身在毛毛身上的诡物是个社恐，都不喜欢与人交流了，又怎么可能喜欢与人接触呢？
凌序将手放了下来：“不好意思。”
她说完还后退了一步，与毛毛拉开了距离，毛毛这才又再次“汪”了一声。
安聆翻译道：“它在这里过得很好，没有人来打扰，它生活的很开心。”
“那就好，”凌序又问，“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它问你说的是哪件事？”
凌序问得很直接：“你还记得是谁把你们放出来的吗？”
毛毛将头垂了下去，连尾巴也不摇了，沉默许久之后，对着凌序“汪汪汪”叫了好几声。
“它说，它那次莫名感应到身上的禁锢消失，它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懵懵懂懂的跟着所有诡物走出了学校……”
“它在外面游荡了许多年，才知道是老师被人刺杀后，学校被其中一个诡物攻破，它把所有诡物放了出来。”
凌序皱起眉头：“就这么轻易地逃出去了？异能者联盟没派人来守着吗？”
“派了，但是都被一拥而上的诡物杀死了。”
当年关在学校里的诡物何止成千上万，它们在一夕之间全被放了出来，凌序想就算是出动整个异能者联盟恐怕也无法阻挡。
她只庆幸当年的学校设置在沦陷区里，离幸存区远远的，要不然人类也许早就迎来末日了。
“所以那个攻破学校，把你们放出来的诡物是谁？”
毛毛对着凌序“汪”了一声，安聆随后道：“后来我打听出来了，这个诡物就是莫桑。”
莫桑。
从毛毛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凌序发觉自己的心情竟意外的没什么波动。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早已料到，也似乎是一直在等这个答案。
莫桑是凌序在收服诡物过程中，遇到的最特殊的一个。
它的能力不算很强，诡域平平无奇，凌序还记得那是一间废弃的办公室。
凌序和其他异能者进入诡域中时，它就静静站在办公室中央，仿佛在迎接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
异能者上前将它制服，它毫无抵抗，甚至主动告诉了凌序它附身媒介的怨念。
它附身的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出社会工作的年轻男子，被公司压榨的无法喘息，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公司倒闭不要再祸害其他人。
“把这个公司注销就能解除媒介的怨念了。”它好心提醒道。
异能者们面面相觑。
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把媒介的怨念和盘托出的诡物，一时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它，他们担心……万一这是它设置的陷阱呢？
最后还是凌序做出了决定：“试试吧。”
人类的通讯工具在诡域中无法使用，莫桑还主动提供给了他们可以联络外界的电脑。
异能者们通知异能者联盟将公司注销，异能者联盟的速度很快，不出半小时就解决了这事。
接到公司被成功注销的通知后，凌序发现这个诡域果然开始坍塌了。
她看向莫桑，语带不解：“为什么要帮我们？”
莫桑的表情毫无波澜，嘴角还带了一丝笑意：“我这不是帮你们，只是审时度势罢了。”
“什么意思？”
莫桑双眼看向了把自己团团包围的异能者：“四五个顶尖的异能者，外加你这一个传奇的救世主，这个阵容就算是强大的诡物遇上了恐怕也觉得棘手，更何况我这么一个普通的诡物？”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我与其费力反抗，还不如直接束手就擒。”
凌序身后有个异能者冷笑：“你倒是挺想得开的。”
“我说了我只是审时度势，”莫桑语气十分平静，“未来要是让我找到机会，我也会想尽办法逃脱，然后继续在这里生成诡域猎杀人类。”
“你们应该知道的，我们诡物的天性就是如此。”
“你！”
那个异能者气结，上前一拳打在了莫桑脸上，把它打得飞了半米远。
莫桑从地上爬起身，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液，对异能者说：“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异能者的父母便是死于诡域之中，他闻言气得双目通红，还想冲上去打莫桑一顿。
最后还是凌序及时将莫桑送回了学校，才制止了这场斗殴。
“别太在意它的话，”凌序对那个异能者说，“诡物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异能者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他们开始了破除诡域后的后续工作。
凌序之所以会选中这个诡域，是因为她发现这个诡域有许许多多的人类在替莫桑工作。
是的，人类，它的诡域中没有生成诡物，除了它一个诡物之外，其他全是人类。
将所有人类带出诡域后，异能者联盟审问过那些人类，他们全都声称自己自愿来的，没有逼迫，没有威胁，更没有被控制，兢兢业业的使用互联网帮助莫桑欺骗更多人类到诡域中来。
他们之中也有被骗过来的，但是来了不久后都自愿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