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瞪他一眼,他又立即抱住小乖,低头凑过去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地扭头说,“臭了,我带小乖去洗澡……”
然后浴室里面就会同时传出人与狗的哀嚎。
“小乖你乖一点!别乱动!”
回应他的只有汪汪反抗的喊声。
……
姜远不自知地露出笑容,摸着小乖的脑袋喃喃喊了一声,“小乖。”
小乖立即抬起头看向姜远,汪汪喊了两声来回应,眼睛又大又亮,看着真的又乖又可爱。
姜远忽地红了脸,这个名字……也曾是姜远的小名,所以姜远总不好意思去喊小乖。
他恍然想起,有时候迷离失神的时候,陈述会突然靠近姜远,轻声在他耳边喊这个名字,语调低沉勾人,姜远总会忍不住突然收紧,陈述又会按住他的腿说,“放松。”
现在想想,陈述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的小名给了“小乖”,又故意在姜远不清醒的时候喊他的小名,想看姜远的反应。
这样一个恶劣的人啊。姜远心里隐隐起了一点恼意。
他起身往客厅走去,莫名觉得客厅空空荡荡的,他愣了一下,接了杯水去浇陈述房间桌上的竹柏,竹柏依然郁郁葱葱,自从陈述住到这个房间,就是陈述负责浇水的。
目光一扫,桌子上放的是陈述的备用电脑和一些文件,简约干净。
衣柜里都是陈述的衣服,西装很少,很多都是居家舒适的衣服,鞋柜里也都是陈述的鞋子,这个房间到处都是陈述生活过的痕迹。
而床上还是上回离开时凌乱的模样,姜远走过去把被子叠好,慢慢把床单上的褶皱抚平时,忽地想起无数次在这张床上的情景。
姜远莫名心口一麻,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变态一样,他连忙起身走出这个房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样平静的时刻突然就想起这些,一定是被陈述影响的!对!一定是!
姜远默默叹了口气,起身去给自己做晚饭,做什么呢?姜远想了想,给自己煮了一碗茄汁面,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看着碟片,一边吃完了面。
小乖睡着了,而夏日的夜又太过安静,姜远总莫名感觉四周空空荡荡,太过冷清,所以一点动静都显得格外清晰。
可之前的十几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姜远忙于应对琐碎重压的生活,麻木不仁,可好像陈述闯进他的生活后,一些轨迹就慢慢发生了改变,自己也逐渐有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然后,这样稀疏平常的生活突然就变成了忍受孤独。
忍受孤独?这种莫名而来的感觉让姜远觉得自己很是奇怪,仔细算算,陈述才离开了一个星期而已,但姜远却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不过,姜远知道,自己绝不是在想念陈述,他从一开始就巴不得陈述早点离开。
可能只是习惯了有另一个身影陪在身边,现在突然一个人,所以有点不习惯罢了。
姜远起身去洗澡,努力冲刷掉那些复杂异样的情绪,而后躺在床上摆弄手机,不知怎么就点进了和陈述聊天的页面。
聊天记录还在几天前停留,陈述说他头疼,头疼的睡不着,怎么办。
那这几天,陈述好点了吗?有没有做剧烈运动?脑袋还会疼吗?
姜远想着自己要不要给陈述发个消息,毕竟陈述是因为自己受伤的,不去关心是不是显的太没有良心?
正犹豫呢,一个视频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姜远愣住,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视频电话总感觉过于亲密。
在电话即将挂断的时候,姜远又不自觉地按下了接听。
屏幕里立即显示出了陈述的脸,他穿着衬衫,正在解开领带。
陈述扭头看向屏幕,坐在了搭着西装外套的椅子上,“我以为你不会接了。”
一股心虚和愧疚顿时蔓延出来,“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
姜远说瞎话总是说的很是生疏,陈述一眼就能识别,这次倒没有揭穿,只是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姜远湿漉漉的头发和宽松衣领处露出的锁骨,“看出来了。”
姜远不自在地拽了下衣领,问道:“有事吗?”
陈述叹了口气,“某些人不关心病人,这么久了,没有主动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主动发过一条消息,只能我打过来了求关心了。”
陈述眼神幽怨委屈,语气带着一点埋怨的意思,歉疚感立即淹没了姜远,姜远忙道,“抱歉……我怕打扰你工作。”
陈述顿了一下,语气很认真地说,“关心的电话不算打扰。何况你的电话,我向来是期待的。”
姜远眼眸一颤,不知如何回答了,心里又泛起那种奇怪的又麻又涩的感觉。
姜远发现,对于陈述一些挑逗暧昧的话,自己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保持冷漠应对,他的情绪好像越来越容易被陈述的话和行为所牵动。
陈述看着屏幕里姜远垂下眼眸,睫毛留下一片阴影,显得人有些委屈似的,像只被欺负的有些无措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过去揉一揉脑袋。
陈述胸口泛起一阵酥麻,他盯着姜远,忍不住细细地看起来,一边随口问道,“阿姨最近怎么样?还闹人吗?”
“和以前一样。”
“那你还能休息好吗?”
“有护工,我姐昨天也来了。”
陈述“嗯”了一声,“那就好。”
话题结束,陷入一片沉默。姜远想了想,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他不能一直总显得无情,他得多关心一下陈述。
“那你现在脑袋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