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所知名大学的校园里,美术教授林宇一直是众人眼中的儒雅典范。他平日里总是身着一身笔挺的衬衫,那洁白如雪的衬衫仿佛带着某种神圣的气息,领口处永远系着一条恰到好处的领带,如同优雅的丝带装点着他的气质。搭配着那略显陈旧却打理得极为整洁的黑色西装裤,每一道褶皱都像是被精心抚平的岁月痕迹。脚蹬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鞋面反射出的光,就像他曾经那熠熠生辉的人生。举手投足间,他透着股儒雅的气质,那是多年沉浸在艺术世界里所熏陶出的独特韵味,仿佛他本身就是一件行走的艺术品。
然而,命运却在不经意间对他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当那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晚期脑瘤诊断书落入他手中时,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去了灵魂。他呆呆地站在医院那洁白却又透着股冰冷气息的走廊里,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生命的灯火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掐灭。世界在他眼中一下子变得灰暗无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那阴霾不仅遮住了阳光,更似乎要将他的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那熙熙攘攘的街头,他与曾经的邻居陈峰重逢了。陈峰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外套,那牛仔布的纹理因为多次的洗涤变得有些模糊,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生活的不易。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随意地散落在额前,眼神中透着几分生活磨砺后的沧桑,就像一潭被风吹皱的湖水,看似平静,却暗藏着生活的波澜。
林宇望着陈峰,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如同一颗罪恶的种子,在他那原本纯净的心灵土壤里迅速生根发芽。他想到了自已独自抚养的女儿,那是他在这世上最放不下的牵挂。为了能给女儿留下足够的财富,让她日后的生活有所保障,他竟决定利用自已精湛的绘画修复技艺,与陈峰携手合作制造高仿艺术品,并将其售卖。这个决定,就像是他在黑暗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两人初次行动时,状况便接踵而至。陈峰外出寻觅买家,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阳光炙烤着大地,仿佛要把世间万物都烤化一般。陈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那汗水顺着他的脊梁骨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就像一条条蜿蜒爬行的小蛇。他的脚步略显沉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鞋底与滚烫的地面发出的轻微“滋滋”声,仿佛大地也在抗议这炎热的天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似靠谱的买家,却不幸遭遇骗局。对方那狡黠的眼神,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满口的花言巧语,像一张无形的网,将陈峰紧紧地笼罩其中,让他一时有些晕头转向。
好在林宇凭借着自已那能言善辩的巧妙话术,在电话里暂时稳住了骗子。他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手里紧紧握着电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倒计时。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胸膛,那“怦怦”的心跳声在他耳边回响,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
“你别急,先稳住他,我这就想办法。”林宇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些,可内心的慌乱还是通过那微微颤抖的语调泄露了出来。
“我知道了,可这骗子太狡猾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陈峰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
然而,后续运送赝品的车辆又突发故障。那老旧的货车在公路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后,便缓缓停了下来。这声音在寂静的公路上显得格外突兀,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原本平静的空气。恰在此时,警察巡逻路过,警笛声由远及近,那尖锐的声音如同针一般刺着林宇和陈峰的耳膜,让他们的心跳瞬间加速。
一番折腾后,林宇急中生智,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主动上前与警察搭话。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里勉强绽放的残花,透着股不自然的气息。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藏着赝品的地方,那眼神里藏着深深的担忧和恐惧。凭借着一番看似合理的解释,他成功转移了警察的注意力,并匆忙将赝品藏在了陈峰租用的仓库之中。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杂着些许霉味,那气味扑面而来,让林宇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双手触碰到那冰冷的赝品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与愧疚。那赝品的触感是那样的冰冷,就像他此刻冰冷的心,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这冰冷的物件已经看穿了他的罪恶,在无声地谴责着他。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这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陈峰在黑暗中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犹豫和担忧。
“我也不想啊,可我还有女儿,我不能让她以后受苦。”林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苦涩。
此刻,他们就像两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羔羊,在罪恶与无奈的边缘徘徊,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