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周末的午后,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切割出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像是一幅被岁月遗忘的拼图,随意地散落在地上。赵磊夫妇早早地便来到了林宇的家中,客厅里弥漫着一种略显沉闷的气息,仿佛空气都知晓了即将被揭开的沉重秘密,变得凝重起来。
林宇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脊背微微佝偻着,仿佛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在胸腔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缓缓地公开了自已患脑瘤的消息。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犹如老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那干裂的嘴唇间艰难地挤了出来,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心。
赵磊夫妇听闻这个消息,脸上瞬间褪去了原本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担忧。赵磊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望着林宇。他的妻子则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老公,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而此时,另一边的陈峰正独自走在街头。夜晚的寒风呼啸而过,像是一群饥饿的野狼在肆意地咆哮,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他缩了缩脖子,试图躲避那如刀般割人的冷风,可寒意依旧毫不留情地顺着领口、袖口往身体里钻。他的脚步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已那忐忑不安的心上。街边灯火通明的店铺里,传出人们欢声笑语的声音,那声音在陈峰听来,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喧嚣,与他此刻的孤寂和迷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觉得自已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异类,被黑暗笼罩,无法融入那光明的世界。
陈峰想起了自已那些所谓的“生意”,他的一些朋友对他带来的高仿品质量赞叹不已,每次听到那些夸赞,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他深知这是违法的勾当,每一次交易,每一次把那些赝品交到别人手上,他的内心都在遭受着深深的道德谴责。他仿佛能看到那些被欺骗的人失望的眼神,能听到他们在得知真相后的愤怒责骂,这些想象中的画面和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良知。
林悦为林宇约了知名的脑科专家,她满心焦急地劝说着哥哥去接受治疗。起初,林宇坚决地拒绝了,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他觉得自已已经在违法的道路上走得太远,那些曾经犯下的过错,就像一道道无法抹去的疤痕,醒目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他觉得自已仿佛已经不配再去享受那可能挽回生命的机会,那是一种深深的自我唾弃和绝望。他苦笑着对林悦说:“妹妹,我这一辈子,做错了太多事,现在这样,也许就是报应吧。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林悦听了这话,泪水夺眶而出,她扑到林宇面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哥,你说什么呢!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你都是我哥呀,现在有机会治疗,你一定要试试啊,我不能没有你!”林悦的手温暖而有力,那温度仿佛透过手掌,一点点传进林宇冰冷的心。
看着妹妹那关切的眼神,那眼中闪烁着的真挚的情感,林宇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的内心开始动摇,几经思考后,他还是改变了主意。他望着妹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好,妹妹,我听你的,去试试。”
而陈峰这边,他将售卖赝品所得的分红交给了林宇。那厚厚的一沓钱拿在手里,林宇却感觉如烫手山芋般,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看着那钱,仿佛看到了自已和陈峰一步步陷入违法深渊的过程,每一张纸币上都似乎沾染着罪恶的痕迹。他皱着眉头,对陈峰说:“这钱,我拿着心里不踏实啊,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陈峰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别过头,避开林宇的目光,低声说:“我也知道不对,可是……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呢?”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默默地望着那沓钱,仿佛它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而他们,早已在违法之路上越陷越深,难以自拔,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泥泞中,越挣扎陷得越深,那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噬。